《短論短篇小說》

我好少睇小說。少到咩地步？我舉個例：金庸我淨係睇咗《射鵰》三部曲。咁樣你哋明喇嗬？

噚日朋友問起有冇中文短篇小說推薦，近乎口啞啞。我睇過又醒起嘅，都係啲舊作品。

嗰陣諗起嘅得一篇，係O Henry （噏錯做 Henry Lee ……）嘅 “The Romance of a Busy Broker” 〈一個忙碌經紀人的浪漫史〉。其實我冇睇過原作或者譯本，都係睇舒巷城《淺談文學語言》第十五章嘅評述先知。莊期有篇寫黑話嘅文，都有喺呢本書取材。另外聽講舒氏嘅〈鯉魚門的霧〉都唔錯。

今朝又諗到啲。

劉以鬯嘅〈打錯了〉，正正符合朋友嘅要求，幾百字一篇，夠短。開始一樣，多個插曲，結尾唔同。我相信呢類幾考作者功力。

冇第一時間諗起錢鍾書，實在有啲悔恨。《人獸鬼》篇篇可讀。當中〈靈感〉串到所謂作「家」一棟都冇。至於今日香港嗰班友，同嗰位大作「家」差成九條街，分分鐘向緊地底十八層進發。死氣悶蛋，都叫舞文弄墨吖；語障白丁，直頭侮文辱墨啊。正如一韻到底，我素從之；一逗到底，昔未之聞也。散文集《寫在人生邊上》，第一篇係〈魔鬼夜訪錢鍾書先生〉，都可以當小說睇㗎。氣勢萬鈞，妙語橫生，引經據典毫無突兀，無阻文氣，融入其中；魔鬼博聞強記、雄辯滔滔嘅印象躍然紙上。「不料你的識見竟平庸得可以寫社論。」更加係極盡冷嘲熱諷之能事。有頌默存先生以「魔鬼嘅代言人」，佢絕對受得起。市面見得多嘅，都係天地出版嘅兩書合集。在下喺台北師大街嘅二手書店，有幸搵到本《人獸鬼》，平到笑，特登買返嚟收藏。同港大莊月明canteen嗰本舊版《談藝錄》嘅樣好似差唔多，都好難得。

（原載於2016年7月17日，略有修輯。徐訏嘅短篇小說集《小人物的上進》，我都有睇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