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西班牙「草經濟」初探》

西班牙「草經濟」初探（一）：掛羊頭賣狗肉

西班牙係歐洲最大嘅 #大麻 生產國，據配種兼培育專家估計，荷蘭嘅咖啡店裏面出售嘅大麻，九成嚟自西班牙。國內種植大麻本身合法 —— 畢竟工業同醫藥都會用到 —— 但係利潤非常少；出售大麻花唔合法，不過黑市價就可以去到400歐羅一公斤。越嚟越多種植場取合法工業用大麻之名，培育吸食用大麻為實。以東南部嘅 #Almería 省為例，2018年並無工業大麻種植登記，三年間憑空多咗230公頃（2.3平方公里）； #國民警衞 2020年檢獲34,000棵大麻植物，一年後數字增長18倍飆升到63萬棵，其中40萬棵聲稱係工業用。

該省負責 #毒品 案件嘅檢控官表示，呢啲工場被人冚檔提告，通常都有好多奇怪嘅抗辯理據，例如話其實諗住申請、申請緊許可未批，或者提交一大堆文件話自己係合法公司嘅分支或者外判商，不過調查起上嚟，追下追下追到重重中介再追到去北歐，就會發現所謂嘅關聯企業根本冇任何需要用到工業大麻嘅業務。最搞笑嘅係，居然有種植場負責人狡辯話係搞緊同癌症有關嘅學術文獻研究。國民警衞就話，工業用大麻唔會用到大麻花，有心「種草」嘅，就通常有晾曬、烘乾 #大麻花 嘅地方同設備。

除咗掛羊頭賣狗肉，西班牙日漸荒廢、冇乜執法巡邏嘅鄉郊地區，以及大部份中型城鎮嘅工業園區倉庫，都係極佳嘅掩護。國民警衞表示，近年發現大麻產業嘅運作模式牽涉持械警衞、高度保安嘅貨車運送，甚至發現跨國 #黑社會 嘅蹤跡，簡直就好似其他販毒猖獗嘅地區一樣。 #犯罪集團 之中，竟然有……？今次賣個關子先，下篇揭曉。

圖：某年西班牙旅遊Airbnb房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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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班牙「草經濟」初探（二）：福建幫、大麻奴

西班牙大麻產業除咗無處不在嘅東歐 #黑社會，亦都赫然發現中國 #福建幫 影子！2021年初夏，#加泰隆尼亞 地區警方喺名為「Operación Long」（斷估又係因為西人對中國嘅第一個聯想就係「龍」）嘅行動裏面，破獲一單 #人口販賣 同 #禁錮 案。

救出嘅十名「大麻奴」八男兩女，年紀介乎20至30歲，先前向蛇頭繳付一萬到三萬歐羅不等嘅偷渡費，手持偽造簽證，託辭去立陶宛參加貿易展之類，進入歐洲申根區後，輾轉送到 #黑幫 喺 #巴塞羅那 省嘅四個倉庫，沒收護照後開始無窮無盡嘅「打工還債」，參與種植、移植、採摘、烘乾、送運等工序。住處唔使講當然係環境惡劣、不見天日，紙皮疊喺地下就瞓，七到十日先有一次食物送到。其中一名女偷渡客表示，嚟到西班牙嘅時候冇人 #戴口罩，被救出嗰陣就發現周街啲人都有戴；當時西班牙全民口罩令已經生效超過400日。

警方表示，工場做到工業式生產效率，每個倉庫裡面都分劃出幾個空間，所種嘅大麻植物處於生長週期唔同階段，確保全天候無間斷出品。除咗本土生產，西班牙仲係北非、南美大麻產品嘅轉口港，再加上自用合法、#大麻俱樂部 成行成市，供求都非常活躍。如果大家鍾意呢個話題嘅話，我會繼續搜集資料，同大家一齊研究西班牙 #大麻合法化、大麻經濟，以至延伸嘅黑幫暴力、#販毒 同其他 #社會問題。

圖：《國家報》El País新聞圖片，加泰隆尼亞警方 (Mossos d'Esquadra) 發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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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班牙「草經濟」初探（三）：#中国人不打中国人

上回講到中國幫派喺西班牙做到工業規模生產吸食用嘅大麻，並且利用 #偷渡客 做勞動力。其實當初若果唔係有線報，西班牙警方直頭唔知道佢哋嘅存在。據《國家報》報導，相比起一路以嚟把持大麻生意嘅東歐犯罪集團，中國 #黑幫 存在感極低，裡面任何一個人都十足唐人社區裡面一個普通嘅居民，平時可能開下雜貨鋪、中餐館，做啲小買賣，表面基本無害。

正所謂「#中国人帮中国人」、「肥水不流外人田」，佢哋嘅大麻生意亦都貫徹 #唐人街 特色，初頭請一個本地電工拉電線，學識晒就由頭到尾搵自己友搞掂，絕不假手於人。成個生產線由物色場地到最後分銷 #一條龍 包辦，既可以加大利潤，又可以保障情報唔會外洩，冇咁易被人發現。為咗分散風險，種植場分佈西班牙全國，採取「#冇大台」式運作，各地頭目平起平坐、互通消息，避免踩入對方地盤，同時共用某啲物流渠道，專心做到「有錢齊齊搵」。佢哋仲計掂條數，自己搞咗啲 #保險 制度：承保人收取貨價兩成做保費，萬一批貨去唔到目的地（通常係英國），就賠償貨款嘅三成半，出貨一方起碼唔使蝕到渣都冇。

噉樣嘅運作模式，可以話係革新咗西班牙嘅非法大麻產業，確係 #中国人 聰明、勤奮、和諧、團結、專注、有效率又一鐵證。

圖：其中一個由中國黑幫經營嘅非法大麻種植場
西班牙《國家報》(El País) 新聞圖片，原圖由西班牙國家警察 (Policía Nacional) 發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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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班牙「草經濟」初探（四）：走入尋常百姓家

西班牙渺無人煙嘅鄉郊地區固然適宜戶外培植大麻，但地產泡沫爆破留低嘅大量空置房屋，其實亦係室內種植場嘅理想地點。對於犯罪集團嚟講，大麻係非常實在而低風險嘅生意，拉電線成本大概一萬至三萬歐羅，基本上就係一個偷渡客嘅偷渡費 [1]，又或者話，每年最少三造嘅收成，第一造已經夠回本。之後嘅電雖然係偷嘅，但以上篇提到嘅中國黑幫運作為例，主持倉庫或住宅嘅人通常都會砌返合理嘅家用電量交返電費，以免「零消耗」令當局起疑；同時，為咗避過警方搜索大麻種植場嘅熱力感應裝置，佢哋仲會喺屋裡面再起隔熱屋，一層一層好似俄羅斯娃娃噉，避免熱力同氣味漏出去。

同時，有犯罪集團睇準經濟不景嘅契機，將種植工作外判畀平民玩家庭式「園藝」，幫低收入家庭搞掂移植、拉線、裝燈等初期工作，然後畀本精心製作嘅說明書佢哋，由零開始一步步教識佢哋點樣照顧啲草。「判頭」每年三四次剷上呢啲屋企收割，所得由五至20公斤不等，同時向「寄養」家庭支付原先協定嘅價錢，通常大概五千歐羅一造。

相比其他藥物犯罪，咁多人參與大麻產業，除咗因為社會對大麻嘅接受程度比較高之外，亦都係因為法律風險相對低。個人參與同大麻有關嘅非法行為，判刑通常介乎一年至三年之間，初犯仲多數有得緩刑；如果證實係犯罪集團成員，最多都只係判四年。當然，有組織犯罪走入尋常百姓家，社會代價相當大 —— 我哋以後再討論。

[1] 見〈西班牙「草經濟」初探（二）〉

圖：國民警衞掃蕩家庭式大麻種植場所，喺萬幾人口嘅鎮拘捕79人
《國家報》El País新聞圖片，Paco Puentes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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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班牙「草經濟」初探（五）：左翼看 #大麻合法化

歐洲各國包括英國、法國、荷蘭、意大利、葡萄牙、塞爾維亞警方喺掃蕩非法販運大麻嘅時候，不約而同發現絕大部份大麻草藥都嚟自西班牙。至於西班牙本土，自2013年先開始紀錄搜獲大麻植物數量，可以話係證明問題呢個時候先開始變嚴重；直到2018年嘅五年之間，數字由17萬幾棵飆升六倍到一百萬棵，再到2021年超過三百萬棵。

綜合之前所講，#大麻 係回本快、刑罰輕嘅生意，所以吸引到越嚟越多集團加入；2019年，該國國防部轄下嘅反恐怖主義及有組織罪行情報中心內部文件指出，全國以販運大麻為主要業務嘅組織有71個，比之前嗰年增加咗21個。有黑市就有隨之而生嘅 #暴力。除咗慣常嘅黑幫仇殺、爭地盤、行家法之外，由於有人會想偷原棵嘅草，所以種植場會設置武裝保安，令暴力更加嚴重。

近年各地社運人士、學者，甚至前執法人員都指出，雷厲風行禁絕藥物只會增加暴力；將比較軟性嘅大麻草藥 #合法化 加以規管，可能可以解決一部份嘅問題。事實上，西班牙對大麻嘅 #學術研究 非常進步，位處世界前列，醫藥產業亦都出名價廉物美，有人擔心如果唔捉緊風潮搶佔市場，機會可能就永遠錯失，拱手送畀外資嘅國際大麻企業 —— 呢個正正係 #左翼「我哋一定得」黨（Podemos，粵音近「薄爹磨s」）同一啲私人培植家嘅理據：與其益咗華爾街資本家，不如由政府帶頭，造福西班牙社會經濟同 #醫療系統 —— 噉樣嘅諗法，果然好有 #西班牙傳統 #左傾 特色，作為香港人嘅我，之前真係冇從呢個角度諗過。

圖：Podemos黨大麻合法化倡議小組Podemos Cannábico標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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