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岩岩係大廈閉路電視見到...》
<癖好>
唔知大家同我係咪一樣,住係果種私人住宅,屋企部電視,係可以駁到落大廈電梯既閉路電視度。
有一日,唔覺意碰到個遙控,轉左去呢個閉路電視台,真係打左一個突。因為個電視多數都只係空白一片,或者見到有人出Lift,入Lift,次次就只係見到個頭,基本上係咩特別都無。有咩好睇?
初頭發現,直頭覺得傻的嗎,九秒九後就轉番出去普通電視台。但係又黎到有一晚,可能果陣發現TVB D 劇實在太膠,於是忽然又想睇下,呀,唔知依家個閉路電視會有咩睇呢?
先簡單介紹一下自己,我只係一個毒到核爆既死毒男。
屋企人叫我阿琛,而同學多數叫我毒琛,甚至係大毒梟韓琛,一個霸氣得黎完全同我外形不符既花名。我唔知道點解佢地要咁樣叫我,因為我根本充唔係姓韓,亦都唔係好似志偉咁又肥又矮。相反,我瘦到好似條藤條咁。
算啦,唔好理啦。有時照鏡,都覺得好自卑。我開始想從閉路電視入面,尋找恥笑其他住客既快感。
人係虛偽既動物,係其他人面前,尤其是如果果D人愈係重要,佢地就會變得愈假。係,你可以話係人之常情,但係我就覺得呢種,正正就係一種虛偽。
睇閉路電視,正正就可以將呢個虛妄完全劃破。你可以見到呢班人,好似呢一刻如同衣不蔽體一樣,將自己心底裡面既想法,赤條條咁樣裸露出黎。
本來,閉路電視,只係為左保安既用途。好似錄低左既片段,如果唔係因為發生咩事,例如罪案,根本就唔會有人翻查。所以大家有時就算真係見到有隻天眼,都唔會在乎。反正我係架Lift度都係幾十秒至一分鐘,邊會有人咁仔細去理會我做緊Mud?
於是大家都好放肆咁樣,係架升降機入面為所欲為。有人會對住四面鏡擠暗瘡,有人會係度每一層樓都梳一次頭,有D人又會亂咁拋垃圾,以為唔會有人睇到。
我甚至見過有兩兄弟係十分廝打添。真係好白痴。但係正因係咁,你話我病態都好,我開始覺得看到人既醜惡一面,實在十分過癮。與其都睇開CCTVB,不如索性直接睇CCTV!
為左唔好俾屋企人發現我有幾變態,我呢個行為,從來無公開去做。即使有時睇閉路電視既心癮起,我仍然會好有耐性咁,等屋企人訓晒,然後先拉起客廳既窗簾,開汽水,食薯片,再慢慢留意下今晚既閉路電視,有咩值得睇,然後再係日記逐一記低。
雖然大多數時間都無咩特別,但我就當足自己係做實驗既伽利略一樣,提醒自己,做實驗就要有耐性,慢慢觀察。唔會日日都有異常,但係一有異常,就可以發現好有趣,令自己滿足既事情。
如果果晚睇到有特別野,下一日既心情就會特別好;相反,我就會有D無奈,甚至失望,有時仲會因為咁,咩默書測驗成績特別差。當然,其實我不嬲成績都唔算好。
我試圖令自己變得更加冷靜,於是我又發明係睇閉路電視既時候,戴上耳機聽動漫音樂。發現係咁既情況下,不論結果如何,我都可以保持心境平靜。
每個人都可以採用不同既方法去享受人生。有人Download AV,有人買送禮勤既靚聲碟,我就睇閉路電視再做筆記,有咩問題?
其他人既講法諗法,我一於好少理。雖然係學校,其實我一知道有人講我,我就會低頭,耳根至臉頰發紅滾燙。
咁樣係好事,因為係低調既表現。做人最岩,就係要沉默是金,尤其是闖過禍,就知道應該要收斂。我知道自己依家咁樣幾好。
<表演>
今晚,我又照常望住個閉路電視,睇到凌晨點幾。
岩岩先落完雨,我無開冷氣,雖然有些少濕,但窗邊有風吹入黎,尚算涼快。
我打開筆記,又再寫上一句「今晚只有十個搭客,七男三女,佢地都完全無郁過,各自返番去自己屋企,又或者從大廈大堂離開,一切正常」。
睇黎今晚都唔會有咩發現架啦。我歎一聲。呢個時候,個iPhone岩岩播到銀魂既《曇天》。熱血既歌同依家既冷冷清清,完全格格不入,我決定收工。於是拎起遙控,打算熄機做柒頭。
但就係呢個時候,突然之間,閉路電視顯示,有一個人走入。
我呆左一呆,開始諗:我係咪應該睇埋佢搭埋部Lift先?定係我照樣應該就咁熄機?
算啦,都係唔好理啦,索性快快趣趣熄左部機,入廁所打埋個靚J就去訓覺啦。
但係,好快,好快我覺得有些少唔對路。
正常人搭升降機,第一件事,入到去部Lift入面,會做D咩?
如果架機係無人既,當然係禁掣,搵想去既樓層,然後就按關門掣啦。
但係呢個人,入到去,就算度門閂左,都遲遲無作出相應既行動。究竟佢想點?
開頭,我以為佢根本就係度玩Lift,但後來,我發現佢仍然一D郁動都無,我開始有少少寒意,甚至係毛管直豎既感覺。
突然之間,果個人竟然抬頭,透過閉路電視,望住我!
佢係一個十幾二十歲既妙齡少女,就算閉路電視畫質好差,都睇得出,佢係一個濃眉大眼既美女。但呢個時間我當然無欣賞佢既心情──
因為我睇左咁耐閉路電視,都未試過出現咁樣既情況!!
係,的確有時都會有搭客望望個鏡頭,但多數都係真係望一望,就會低頭,唔會一直望落去。而呢個女仔,佢竟然對住鏡頭,發出一下微笑。
係呢一刻,我甚至以為,我睇閉路電視呢個怪癖,已經係人所共知。而佢依家就係透過呢個辦法,黎嘲笑我。
又話唔定,可能依家高登已經有恥笑我既Post出現,「【傻的嗎】毒男深宵睇閉路電視打J」,唔通真係IP都唔駛Check?
但呢個情況,點會有可能?唔通,唔通真係──
嘩大佬七月十四就到,佢有一身白衣,我唔係撞邪呀嘩。
但係需知道寫靈異故唔係作者既強項,呢個斷斷唔會係鬼故,如果唔係佢既Fans可能會大失所望。咁如果唔係鬼,又係咩呢?
我去廚房,拉開雪櫃,斟左一大杯冰水,然後骨碌骨碌飲左落肚。全身冰凍既感覺,令到我既理智回復正常。唔係,呢個一定唔係鬼,係人。
我返番去電視前,發現少女已經無再望住閉路電視鏡頭,佢繼續站立,但係仔細去留意,佢的而且確係度作出有韻律既呼吸。
呢個唔係鬼,係人。如果係咁,佢今晚入左Lift,究竟做咩?唔通只係純粹同我一樣咁無聊,無野搵野做,睇下唔禁Lift,架Lift會自己去左邊?
我個腦思緒仍然有D混亂,甚至諗起果陣加拿大華籍少女失蹤前,佢係閉路電視被拍下既怪行。依家又有咁既例子,甚至係LIVE,而呢個人,望完鏡頭,郁都唔郁。
我既驚慄感慢慢被心頭一種莫名既興奮所取代。睇左閉路電視咁多日,今次都算係最精彩既一晚鳥!我甚至即刻係筆記既日子上打上一粒大星星,以作特別標示。
已經唔知過左幾耐,我屏息靜氣,等待少女既進一步行動。終於,我見到螢光幕既後下角既白色數字,由0開始,變成1, 2, 3…
咁表示電梯開始向上升!但如同剛才我所講,少女根本就完全無任何動作。換句話說,如果唔係少女係幽靈之類,法力無邊控制升降機的話,就係有其他住客想出街,於是係樓層禁掣召喚鳥。
好快就會知道少女究竟係度裝咩神,弄咩鬼鳥。「就睇下你今晚可以為我本報告帶來咩新奇野。」我心情開始變得輕鬆,甚至哼出雲外看,新生趣既主旋律。
部Lift,終於係23樓停低。度門打開,但係少女仍然係郁都無郁。
呢個時候,又走左另外一個人入黎。從服裝同埋身形睇黎,佢應該係一個男人。
大門好快關上。升降機仍然停係23樓。時間,係凌晨一時五十四分。
咁即係點?從佢地兩個人既距離稍微拉近,以及頭部既輕微晃動,睇得出佢地好似係度交談緊。點呀?唔係係度深宵會情人呀?你估牛郎織女,定羅密歐與朱麗葉呀?真係好奇怪。
但係接落黎,男人既行為就變得更加難以解釋鳥!
個男人竟然拎出銀包,然後數左幾張紅衫魚俾果位少女。
點解?無啦啦要係深夜既電梯入面找數?唔通呢個係一項毒品交易,咁岩得咁橋俾我撞破?
如果係咁,真係要錄低段片,然後做報警撚,交俾警方──
話唔定到時都有個好市民獎撈下,等阿爸阿媽同同學唔好成日以為我只係識得宅到無朋友!
只見白衣少女一五一十咁樣數好錢,然後點點頭。男人並無對佢毛手毛腳,只係拍左一拍佢既膊頭,然後就禁左一禁開門掣(應該係),因為電梯門隨即打開,男人即刻一閃身離去。
少女將錢收好係條裙既口袋入面,然後佢又繼續郁都唔郁。
隔左五六分鐘,唔知係咪因為我期望過大,我忍唔住對住個螢光幕爆粗:「Hi Auntie,咁樣收完錢即係點即,又係繼續企係度咩都唔做……我Hi……」
就係我不斷Hi Auntie 既時候,我睇到右下角既數字又郁喇,今次升降機去到更高,去到39樓。今次走入黎既,竟然係一個只係著背心既禿頭既阿伯。
阿伯無做D咩,佢同之前既個男人一樣,只不過佢係核突D咁巢放係孖煙囪入面個褲袋,然後拎五百蚊俾左個白衣少女。
無錯,今次睇得好清楚,因為老伯既動作緩慢,的而且確係五百蚊。老伯俾完錢,照樣急急腳走人。
如是者,仲有幾個人都係咁樣做。情況充滿住各種詭異。尤其是係閉路電視入面,跟本聽唔到聲,只係見到動作。依家簡直就好似係度睇緊默片咁。
收完最後一個人既錢之後,再過多一陣,少女開始係架Lift入面,翩翩起舞。
無錯,我無講錯,佢完全唔似精神失常,佢係堅係好認真咁樣,跳起舞上黎,舞姿仲,好優美添。
我真係睇到O晒咀!
就算我只係一個中學雞,我都知道香港呢個地方,咩古靈精怪既事都會發生。求其數幾樣都知,例如有人會幾十蚊告上法庭,假人凸點咁走入書展,又或者係高官屯地自肥竟然完全無事……
但你有無諗過,係夜晚你屋企既升降機入面,竟然無人用既時候,會有人係入面跳舞?
我嘗試去將件事組織起黎,成為一個講得通既來龍去脈:
其實佢正排演緊一套芭蕾舞劇,要係一個好狹小既空間表演,佢係住係隔離座既,於是決定偷偷地趁無人入升降機練習……
頂,根本完全講唔通。你估呢度係千呎豪宅咩,自己間房都一百呎都無啦,係入面跳都已經夠晒狹窄啦,仲駛出去搵步Lift跳咩?痴線既。
仲有,突然走幾條友出黎俾錢先奇怪。好地地跳舞你就跳舞啦,你又唔係跳……咪住──
少女本來仲維持住極其優美既芭蕾舞動作既,但突然之間,動作一變,竟然變左一種極之性感誘人既舞步……
情況就好似升降機中間有個人,或者係有張凳咁,佢一直圍住佢,偶爾企高,偶爾坐低,一邊時快時慢咁扭動佢既蛇腰,一邊又輕輕咁撫摸自己既細小身軀,有時甚至張開雙腿,作出各種各樣既纏繞動作……
少女有時激動起上黎,甚至會抬頭頭,作出喘氣狀。睇得出佢臉上點點既汗珠,甚至係佢眼神中果種嬌媚,同埋興奮。
少女跳下跳下,雙手亦都不安分咁樣係佢身上繼續游移,只見佢慢慢將佢雙肩上既膊帶緩緩放落黎……
就算只係以一個居高臨下既角度去俯瞰,其實真係睇唔到D咩(頂點解管理處唔換過個高清Camera?),人生經驗唔多既我,可以知道我當時係有幾興奮。
我喉頭甚至不由自主發出咯咯聲,身軀微微震動。我覺得成個人好似火燒一樣,一腔炙熱,依家無從宣洩……
「喂……」
「喂……!」
「喂你!!」我後腦俾人猛然一拍,終於回過神。發現身型壯健既老闆娘係我後面,用佢隻細眼,掘住我。
「阿琛,你呢輪做咩事,一開始返工都唔係咁,依家成日發晒牛豆咁,有野又唔去做,你想點?夜晚唔夠訓?」
係,係,其實鏡頭一轉,已經變左係我屋企附近某一家茶餐廳。「對唔住,老闆娘,我無野,我會用心做好……」
老闆娘真係好明顯已經頂唔順我最近差勁既表現,於是都唔介意係食客面前提高聲線,對住我訓話:「剩係識講有咩用?你就係睇今個下午茶時段,人地要西多士,你就落左奶油多士;另外一個要凍奶茶走甜,你就俾左茶走人地。你究竟有無帶個心返工?定係你本來已經無腦,所以有無心肝,都已經無用?」
「老闆娘,對唔住,我會注意……」我真係好想就咁跑出去唔返黎。但係有咩辦法,當初應承老母做暑期工搵下錢賺下外快,同埋佢又真係唔想我成日匿埋係屋企,依家我肯做野,佢都唔知幾開心。
如果我因為做唔成野而離開,又會俾佢日鬧夜鬧。再加上又真係我唔岩,我又可以有咩辦法……
「阿琛,你地呢D 後生仔八九十後,就係咁……」老闆娘大大咁呼出一口氣,終於肯稍為降低聲量:
「唉,算啦,對住你地呢D年輕人,我都唔好係唔係都問候你屋企人啦。唔係一陣仲話我教壞你,哈哈哈!」老闆娘唔知係咩怪力,突然又大力向我推向通往內巷既後門:
「你睇你隻眼,D紅筋多到!好心就訓左D覺啦!你睇你,瘦到條藤咁,真係渣雞都無力!唔該你快D同我去洗個臉再出黎做野,唔好又話我好不近人情。」
「下次你再搞錯,我就唔放過你!唔好以為最低工資就可以保到你!最低工資只係俾真係搵命搏,洗足十幾廿個鐘碗既果種人!你有排都未可以學到咁刻苦耐勞呀!慢慢搞啦!」
於是我搖搖晃晃咁出左黎後巷。水泥地一片濕,一大堆垃圾仲有一大盤要洗既碗。我呢一剎那,真係覺得有D無奈。但係你地又唔可以怪我既心不在焉,因為成件事實在太……曲折離奇。
係我承認,最近打J既次數係多左,尤其是係閉路電視有野睇既時候……但係我都唔想架,我都控制唔到自己。你地都明個畫面係幾震撼架啦……
而且呢個唔係最重要,最重要既係,究竟閉路電視入面既少女,佢既行為,可以點解釋?果D相繼係升降機出現俾錢佢既人物,又係D咩人?
無錯,已經唔係第一次,一開始既時間,每星期總有一晚,去到凌晨兩點,少女就會係升降機出現,然後佢係各個樓層同D唔知咩人(次次唔同)會面後,又會開始跳舞,到跳完晒舞,著返衫,就會開門,自行離開。
我有諗過,呢個係一個神秘組織?唔通好似達文西密碼咁,背後牽涉到一D宗教意義?定係只係一個另類既淫亂派對?佢地俾錢,然後就透過閉路電視,去滿足佢地既偷窺慾?
我只係一個唔覺意撞破左佢地既外人。如果果D錢係入場費,我無俾,又睇到,會唔會犯禁?佢地會唔會搵我出黎,然後將我毒打一頓?
但係都唔理得咁多。我曾經試過戒左去睇閉路電視,但根本完全唔成功。我夜晚完全訓唔著,一去到兩點,我隻眼就自動放光,我條J就會自動起機。唔J夠,我真係完全訓唔到……點算。
我曾經嘗試去找出少女同儀式出現既規律。譬如有時佢係凌晨一點二十三分出黎,另一次就係兩點三十四分;正當我一臉興奮,以為下一次應該係三點四十五分既時候,點知佢下一次出現,就變成完全唔啦更既一點零七分。
有時就一三五,有時就二四六,但有時就係一二五,六三日。佢地一定有某種既聯繫方式,但從閉路電視入面,一D 頭緒都無。我曾經嘗試搭多D Lift,睇下會唔會認得D熟口熟面既人,但係一個都唔認得。
可能,係閉路電視既,同少女一樣,根本唔係呢幢大廈既住客!
我再進行毒男最善長既人肉搜索,無論係高登、Google、維基,各大神秘討論區,睇下有無關於閉路電視或者係升降機既神秘組織,但係亦都係一無所獲。
簡單講,我除左打J之外,真係咩都做唔到。
「阿琛!」
突然,又一把聲響起。
「係你!」我又一次從思緒中醒覺,發現原來企係我前面既,係我果位曾經幫我補習,一身魁梧身型既師兄,阿源。
阿源笑容可掬,點點頭,又拍一拍我:「老闆娘話你出左黎,我專程黎搵你飲茶!」
我只好勉強咁笑左一下:「你講咩笑呀,你點會黎搵我飲茶,我依家都仲做緊野,你咪自己叫野食囉,唔會因為我而有折架不過。」
阿源聳肩:「咁你又唔好咁拒人於千里之外,就算唔飲得茶,都叫做岩岩順住條路,黎搵你打聲招呼呀!」
我望左佢一陣,一時都唔知點反應,直至我發現佢原來一直好有耐性咁等緊我講下一句果陣,我先急急講:「哎呀,求其啦,我地入返去涼冷氣好過啦,好過係呢度熱辣辣……」
其實我咁想入返去,純粹係想知道阿源係咪只係一個人黎。果然,當我跟住佢行返去一張卡位果陣,仲有一個人,果個果然係……
「Salina,唔好意思,要你等咁耐。阿琛,既然你唔同得我地食,不如你幫我地落埋單啦。」我低低頭,說聲好,就拎出簿仔落單。
我直視一眼Salina都唔敢。雖然佢今日一樣好似閉路電視少女一樣,著住白色既半透明紗裙,但係我完全唔敢望住佢。
因為我怕望得耐,阿源會以為我咩咩咩。「我就要C餐,波羅包,飲凍奶茶;點呀,Salina,你都唔理我既,唔通要叫你小殺殺先得?小殺殺呀小殺殺,你想要D咩呀?」
聽到小殺殺呢個暱稱,我不自然咁樣身軀左右搖擺左一下。估唔到佢地既關係已經去到咁既地步鳥!我真係想悶哼一聲,但係又唔敢。於是繼續一碌木咁企係度。
Salina──亦即係小殺殺──一直面罩寒霜。我再等左一陣,就戰戰兢兢話:
「不如你慢慢再諗下先,我去落左阿源份單先……」
正想回頭竄去,突然:
「咪住。」
我重新被呢把清脆如同銀鈴既聲音定住。「我要D,汽水,唔該。」
「呃……哦哦,好。」唔覺意同小殺殺眼神相接,佢既大眼,尤如一支雷射燈咁,向我既心坎直掃埋黎。我一下子就心頭發熱,只好即刻將視線轉移返去牆上貼滿既種種餐牌,然後話:
「OK,無問題,好快就有得食。」
好彩我一直都當緊值,所以無需要同佢地坐埋一齊。如果唔係,我一定會變成鹽柱。依家等阿源同Salina兩個二人世界咪仲好,根本就唔需要我既存在──
無錯,根本就唔需要我既存在。剩番落黎未落場既時間,我一直賣力工作,一方面係唔想有任何閒暇時間去望其他野。雖然,我就算睇左,都未必開心,但又好難完全抵制到自己唔睇。
另外,更加重要既係,我亦都真係唔想俾Salina知道我做呢份工有幾Hea。
終於去到落場時間,而係呢個時候,Salina都突然間同阿源講左一句,就自己先行走先,離開茶餐廳。至於佢同阿源講咩,我真係聽唔清楚,總唔會係我愛你掛,唉。阿源用牙籤,一邊撩D牙,一邊同我講:
「喂,你收工未架,不如都坐低傾幾句啦。」
「下……Salina佢……你唔同佢一齊走?」我見到Salina走左,有D如釋重負,但又有D 失落。當然阿源未必知,佢只係一下子就扯我落凳,然後話:
「都唔駛理佢咁多,佢好似有野要做喎。我呢個女朋友真係有時好難以觸摸。」
我歇力阻止自己既喉頭發出一種難聽既咯咯聲,而且嘗試無事發生。「咁點呀……阿源,你唔駛同Salina一齊,都可以要早D 返屋企?」
「無咁既必要呀。同埋,我都唔係真係見咁岩行過黎呢頭,先同你食Tea架,我係真係想搵你同你傾下偈架。」
「下!」阿源呢番話實在令我感到好受寵若驚。點解?遲D有機會再解。阿源之後又仔細端詳,話:「阿琛,你最近既氣息好似唔係咁好喎,係唔係有咩事?駛唔駛幫拖?」
……我應該點話佢聽??
面對阿源既好意詢問,我只好急忙否認:「哦,唔係,最近有少少失眠啫。」
「係唔係驚下年DSE呀,唔駛太擔心既,只要肯努力,你一定得既!」
阿源既語氣,睇起黎十分之柔和。
我求其答應左一兩聲。「阿源哥,你唔駛擔心我太多既,不如講下你仲好啦,最近又點呀?我聽朋友講,你好似搞緊電影野,好似撈得唔錯喎!」
阿源哈哈大笑左幾聲:「邊係,都係足以糊口渣。」然後佢又大口嚼吃手中既食物,「岩岩又讀完個電影文憑,依家都有玩下微電影呀,幫頭幫尾咁啦。要做導演,就真係有排啦,邊學邊做啦。」
聽到阿源咁有大志,我真係覺得好慚愧。阿源又繼續話:「阿琛,我話晒之前都做過你個mentor,依家雖然又過左一排,但係我覺得我地都係應該繼續聯繫。如果你有咩需要幫助,我好歡迎你同我講架。」
我無地自容:「阿源,我之前咁樣對你……」其實我真係好想好老土咁講埋句「你都仲對我咁好」,但係阿源已經好豪氣干雲咁樣打斷我:
「唔好傻啦,之前大家都有誤會啫。千祈唔好有咩心病。我已經將所有唔開心既野,忘記得一乾二淨。大家能夠做到既往不究既,對嗎?」
阿源又講:「所以岩岩我先帶Salina黎,佢好好,唔係咩?」佢頓一頓:「依家事情已經雨過天青。」
我低著頭,搓住手。我幾乎唔駛望,都知道,係成個茶餐廳咁,最似鵪鶉既,一定係我。個個係茶餐廳都大聲講,大聲笑,但係我真心覺得佢地傻的嗎。
點解一定要個個好似土豪咁啫,我真係完全唔明白。「……」
「下,阿琛,我岩岩唔係好留神,Sorry,你講咩話?」
其實只係我講野太細聲,同埋呢個問題,我真係唔係好想問,但又好想……
「無,我想問……Salina最近點?」
阿源微笑:「佢,你剩話見唔到咩?佢好好呀,咪又係都係成個冰美人咁囉。」
係,冰美人。真係形容得好貼切。佢都曾經係屬於我既冰美人。雖然到頭來其實只係我一廂情願?
我繼續低聲講:「請你……繼續好好照顧Salina啦。」
阿源即刻做出一個當仁不讓既樣。「放心既,小殺……」然後先改口,「Salina唔會有事,我會好好咁睇住佢架啦。」
「Salina依家成日去補習,睇得出佢對黎緊既DSE好緊張。佢好希望入到港大,讀佢想要讀既學科做Major。」
港大。我真係賤過地底泥。依家暑假,我就依然咩都未做,仲要每日係度睇閉路電視做筆記。依家仲要搞成咁……
我係咪唔死都無用?但係算啦。無左小殺,其實我既生命不嬲都無咩意義,難得依家有D野俾我發洩下。小殺,好啦,阿源會對你好好架啦……
我自己亦都會有我既生活方式。哈哈哈哈哈哈……
「咁就好啦。」我嘗試強自振作,「我其實就知道自己無咩好擔心。不過我問起佢,只係因為已經太耐無見過佢,所以先問多……少少。」
「你千祈唔好誤會。」
「無,我點會誤會。以你地以前既交情,好正常啫。」
阿源既神情依然柔和。真係胸襟廣闊,阿源呢D先係靠得住既人物。唔通我咩?所以依家咁樣,先至係最佳結局。
我感激咁望住阿源:「我真係好開心……估唔到我可以有你做我既Mentor。我真係慶幸我地學校曾經有咁既師兄。」
阿源笑笑,又大力咁疊左一疊我既膊頭。「咁點呀,你唔係因為DSE,係因為咩而失眠呀,唔通係其他感情問題?」
我個心又大力跳左一下。其實我係唔係應該話俾阿源知我見到既野?佢咁見多識廣,會唔會俾到我一個明確既方向?我依家會唔會真係好病態?
我直至返到屋企之後果個夜晚,都仲一直掙扎緊,究竟我今日應唔應該同阿源我係閉路電視睇到既野。
結果我當然係無講到啦。係果陣,一直有把聲音,話俾我知,我係唔可以將呢個秘密講俾任何人知,就算係阿源,都唔可以。因為佢一定會唔信,然後笑鳩我。
就算佢信,咁又點?如果佢話要報警,咁點算?我唔想搞串左人地個Party。因為,雖然唔想認,我真係仲想繼續有得睇,個閉路電視。
算啦,阿源,Salina,知道你地好好,就足夠架啦。至於我呢D唔死都無用既,就繼續打J,自我沉溺係一個靡爛既人生之中啦。
快不快樂,留在身體裡。
十一點幾,夜晚。今晚屋企人又去左旅行,我草草完成Pizza hut,雖然仲係有D早,但係唔緊要啦,好似睇戲咁,提早入場有咩問題?
於是我已經坐定定係客廳,拎出晒筆記簿,當然仲有足夠既紙巾。希望屋企人唔會發現最近D廁紙咩好快就用晒啦。
閉路電視依然係好似如常咁一片蒼白。其實呢家屋苑入面,住客多數都係上左年紀既人士,仔女又唔多,所以大部分人用電梯既時間,都係朝早到晏晝。去到夜晚,人次開始愈黎愈疏落。十點至十一幾反而係最冷清既時間。十二點幾至一點反而多番少少人,可能係因為D人夜更放工返屋企。
所以,依家閉路電視就咁咩都無,實在係好正常。我自言自語:「既然依家都無咩睇,不如落去買番幾個出前一丁仲埋汽水先啦……」
但係就係呢個時候,閉路電視顯示,電梯開始下降,去到五樓。
Lift門,徐徐打開。接落黎出現既場面。我足足有十秒完全反應唔到。
一對男女一邊纏綿,一邊熱吻。佢地好快就跌跌撞撞咁樣去到升降機既牆角。男既完全採取主動,將少女粗野咁樣成個人壓住,然後佢隨手禁左唔知幾樓既掣,就急急再按閂門掣。
少女又係十分陶醉咁樣俾男方侵犯,甚至係欲拒還迎咁積極配合。就係佢抬高頭,用雙手環抱住男方既頸後果陣,我發現,呢個就係果個平時深夜出現既閉路電視女。
點解,點解今晚會提早開Show,而且今次連錢都未收,就已經同另一個男人一齊入Lift,仲要攬攬錫錫?
今次雖然唔係跳單人舞,但係一樣令人看得熱血沸騰。尤其是個男人根本一D都無憐香惜玉,只見佢已經將少女隻T-shirt完全拉上,亦都掀開左少女既內衣。即使係低清既閉路電視,少女既乳房陣搖晃同埋果種彈性亦都清晰可見。
好快男人既嘴巴已經一路由少女既嘴唇,一邊向下淨移,頸,心口,腰際,下盤……
然後佢開始拉開少女既皮帶,唔駛睇都知佢想將佢條熱褲都除埋落黎?
我已經完全唔想理會究竟背後發生左咩事,點解今晚同過往既Setting完全唔同。我依家只係識得諗一個問題:
點呀,係咪就地正法,係咪就地正法先?係就正啦。當然唔駛問都知我褲已除啦。
呢D劇情,真係仲爽個AV呀。
咁……咁快我已經忍唔住?唔好呀,唔好咁快呀,我仲未拎齊D紙巾架。
但就係就快去到快活到頂峰既關鍵時刻,事情竟然又有峰迴路轉既發展。升降機原來結果去到頂樓,即係部Lift從五樓可以向上升既最大距離。
我甚至好似聽到升降機打開之前既叮一聲(但當然其實聽唔到)。就係打開門果一下,個少女同男人迅速分開,然後個男人甚至好體貼咁樣幫少女著番好件衫,大家梳好頭,就好似剛才咩都無事發生。
男人先行離開,然後得番少女係度,企番係中間。升降機又再一次除除下降。
今次,再無任何人現身,只係每隔幾層,門就會打一打開,無人出現,只見到有一包包野飛入黎。如果無睇錯,應該係D細細個果種牛皮紙信封黎。
點呀,今次改成事後收錢?而且今次仲個個Subscriber都唔現身?少女一五一十咁樣將D牛皮信封,然後就去到G/F,離開。
一直去到成晚,通頂,少女都無再出現。
少女俾男人蹂躪(到一半)既果個情景,再往後依然歷歷在目,並且一直深深印係我既腦海入面,完全揮之不去。
可能我真係太蠢,但係,我真係完全唔能夠梳理到呢個係咩一回事。無論係之前既跳舞環節,以至依家既激咀環節,我都完全唔明。
我嘗試唔再諗呢件事,但係結果反而上到床就令到自己慢慢都失眠。而我好快亦都發現,我開始係深夜既閉路電視入面見唔到少女既身影。
唔係,一切都唔係回復正常,我知道,如果我無估錯,依家既節目好明顯提前播放。呢個組織睇黎都有意改變時間,所以搞到我係深夜電視唔能夠再直接受惠。
但就算我推測無錯,咁又點?如果平時家人唔係出街,我邊有可能咁快就將個電視轉台過去閉路電視度?唔通我要因此去買多一個電視?
但係鬼都知,我屋企人一定唔會俾。尤其是如果知道我睇黎只係為左滿足自己一己既私欲,甚至係色欲。
同埋,有新電視都無用啦,都打唔到J啦。咁樣唔可以解決問題。於是幾日後,我雙眼通紅,就係老豆老母仲係度睇緊衝上雲霄二既時候,我終於忍唔住,搖搖晃晃咁樣遮住係佢地既視線範圍。
老母當然覺得好奇怪:「阿琛,你咩事呀?食玻璃大呀?」
老豆亦都一臉不耐煩:「喂,唔好阻住我睇陳法拉呀。今晚仲有梁政珏架。」
老母狠狠咁望睥左老豆一樣,然後就質問我:「你唔好阻住我地睇電視,定係你有緊要野想同我地講?」
我呆左一呆,但都決定豁出去,用低沉既聲線講:「不如……不如你地唔好睇電視住,好唔好。上網睇MYTV,都可以有直播啦,你地入番房。」
老豆哈哈大笑:「你痴架?有咁大個電視唔睇我走去睇Mon?你知唔知咩叫大呀?有野梗係要睇大架啦?唔大邊震撼呀?下?」
「同埋你要個電視黎做咩唶?」
「我要用黎……用黎打機。」係,打機同打飛機,都係差一個字啫。
「你平時打機仲唔夠多呀?打手機仲唔夠呀?依家仲要用電視黎打咩Q?況且你部PS3一早已經封晒塵啦。」聽到老母咁講,我先醒起原來打手槍同打手機都係差一個字。
我已經完全中毒,呢一刻我個腦入面,竟然完完全全都只係裝住呢D野。但係如果你同我一樣,都係閉路電視既觀眾,你會同情我。我肯定。
「我唔理呀,你地俾我啦,你地俾個電視我啦,好嗎!?」我提高聲線,但係其實一D 都唔霸氣。係雙親面前,我仍然只係一個事事哀求既可憐蟲。
老母已經唔想理我,於是佢郁開少少個身,直至佢可以繼續睇佢仲係少女時代既情人阿Sam為止。老豆則繼續對住我怒目而視,似乎完全唔知道我發咩神經。
睇黎,我唔做激D,佢地都唔會妥協架啦。我已經感到極度絕望,但係估唔到雙親都完全唔諒解。如果我好似失去理智咁樣衝左入廚房,然後環目四視,終於俾我搵到把菜刀──
但係菜刀又真係暴力左D,依家真係好容易會搞出意外,唔好唔好。
於是我又隨手又拎起左把用黎切蛋糕用既白色膠刀。但心諗,做咩咁傻的嗎?就咁既造型拎出去,唔駛上高登問,都知道霸氣全無啦!唔得唔得!
終於,我發現,拎個鐵造既湯勺,先係最佳既選擇,唔單止進可攻,退可守,仲可以遠距離投擲,絕對係對我依家黎講既最佳武器。
但就係我想踏出廚房門口既一眼,我突然眼前一花,原來,我老豆已經係我面前。
我突然間知道接落黎會發生咩事,心知不秒,正想出事之前,都莫名其妙咁叫多一兩聲,但已經太遲鳥。我虎口一痛,成隻湯勺已經跌落地下。
但係更神奇既係,耳仔都未聽到湯勺跌落去下既聲,我胸腹已經連中兩拳。我老爸既動作快絕,我甚至都未有全身劇痛既感覺之前,已經成個人俾佢連推帶打,打到出左廚房。
我痛到係地上面打滾。我老豆慢慢行番出我面前,同我講:
「你係唔係壞左腦?」我完全答唔到佢。可能係?可能唔係。
「依家求其係廚房拎架生,就以為可以嚇倒我呀?」老爸一臉惡狠狠,指住訓係地下既我破口大罵。我老母想過黎勸止我老爸,但係就俾佢一下大聲叫:
「睇電視啦你,依家我幫你教仔呀!」就咁就俾我老爸轟番過去梳化度。
我仍然係地上面痛苦掙扎,係,我老爸打人果陣真係完全唔會留手,尤其是打我果陣。好出奇咩?
其實佢唔係咩武林高手,只不過細個都拜過武館舞過下師,又唔知點解係邊度學左些少洪拳,些少詠春咁解。我完全唔明白點解佢咁壯健,生出黎既我又會咁潺弱。天意真係弄人成咁?
「起身,快D起身。你咁想睇電視呀嘛,拎番起隻殼啦,夠本事既,成隻殼兜野係我後尾枕大大力咁西落去啦。反正你成日都扮咩進擊巨人咁打巨人架啦。好過你成日係度幻想啦,變成事實啦!」
老爸果一下子眼火爆,真係唔講得笑。其實我依家係地下碌緊果陣,佢無一腳再係噬埋黎,已經好好。
「我仲未打夠你,快D起身。」我都知道我詐死無用,至少呢一刻都未有用。只好硬著頭皮,拎返起隻湯勺,強自拉動全身既肌肉,尤如危樓一般,慢慢支撐自己起身。
無錯,的而且確,雖然我係廢,但係由細俾人打到大,始終都有一定既捱打值Build up左,雖然我唔明白build up 呢D咁廢既attribute 黎係有咩用。
「我依家同你講,阻住老豆老母睇電視既,就係會咁既結果。我唔知你食錯咩藥,但係你依家收手,都已經無用。我唔會接受你任何既道歉,除非你自己用痛楚神經去感受啦。」
老爸語音剛落,就已經如同大鵬展翅咁樣,飛身想將我擒殺。我怪叫一聲,即刻向後猛退,諗住雖然樣衰D,但係身型就此一矮,係右側閃過去,可能應該可以避一避佢既鋒頭……
但係我真係太睇小老爸既抗衰老基因鳥。估唔到佢既反應,同盛年一樣咁快,而且佢一早就已經睇穿我既意思,所以原來剛才既大鵬展翅,只係虛招,其實佢同我一樣身型一閃,已經去左我逃生路線既後面。
我後防中門大開,但係想悔恨亦都太遲。後面肺肋間,又中三拳。我直頭哼都無哼一聲,就已經成個人倒地KO,昏死過去。
臨昏迷一刻,我仲唔清楚聽到老爸一句:「……呢D人真係唔打唔鬆化……點呀,梁政珏出左未呀?如果已經出左,我即刻就掟個衰仔落街……」
*********
我醒番果陣,發現自己已經訓左係我屋企房張床上面。係我側邊,仲有我老母。
痴線,我真係俾我老爸打到暈左。佢係咪痴線架?想收買人命咩?
老母一臉擔心:「你好好地無啦啦做咩要刺激佢?你知佢幾鍾意睇無線既劇集架啦?你做咩要係果個時段惹佢?我又唔係唔俾你打機,你唔好呢個時間打啫……」
世界上,大家都知道,最長氣既物種,只有老母一類。邊個潛水員都唔會夠佢地抽。根本就係可以講三十分鐘無道理既野,都可以完全唔呼吸。
當下我欲言還休。佢地根本就唔知道,依家個電視對於我黎講有幾重要。而且佢地亦都無需要知。「你唔好理,同工作有關。」只要話同工作有關,問題就會少好多。因為佢都控制唔到。
但係老母依然未能釋懷,可能佢俾正話老爸既正式家教(雖然佢地兩條友都對左咁多年)嚇窒左,又我唔開心所以係度講廢話:
「拿,你老實同我講,係咪份工唔岩做先?如果唔岩做,咪唔好做囉。最多我再幫人打聽下,睇下邊度有工……下……?」
當然,我都唔想做份工啦。但係諗住阿源同Salina都黎叫做探我一次(睇我死左未)咁大把,咁如果仍然有份工,佢地知道幾時黎,又唔駛再上我屋企,唔會俾我家人審問,又會好D……
「得架啦,阿媽,你返番出去先啦,好唔好?」
「好好好,我唔阻你,但係下次真係,唔好再同老豆頂頸,知唔知?」
「……」
真係好難講。因為我要我既閉路電視呀。依家既然係咁,可能都要另有打算。我都仲未睇夠少女既電梯其他動作同言行,再儲夠一個series,慢慢再download黎慢慢J或者整seed架。
叫我就此罷休?打死都唔滯!
你地有咩辦法可以趕走你地老豆老母?然後好想屋企得自己一個人?
我相信一定有。好多人都想有自己既私人空間,有D人只係想靜靜地睇下書,有D人就請埋朋友上黎一齊P,更多人係帶條仔或者女上黎啪啪啪,當然我知道,無論邊一個Option,這個機會,都不是屬於我的。
我依家個腦要諗既野,已經愈黎愈多。我知道自己並唔係一個聰明人,但係如同吸毒中毒既人一樣,一上左癮,戒唔到,就會瘋狂咁樣去想辦法搵錢,搵毒品。
如果搵唔到,就會自己做雞,或者搶野,甚至因為咁而殺人。人俾慾望控制,就係咁恐怖,就好似變左另外一個人咁。但係唔知點解,又十分享受呢種完全失去理智既感覺。我依家就係好變果類人咁。
其實我都係只係想一個人睇下閉路電視啫。一個咁渺小既希望,咁都唔得?
但係面對住巨肺長氣袋阿媽,加上一個俾高登仔當左做武林高手,其實只係食個幾下夜粥既粗獷大叔。好彩我屋企已經無第四個人,如果唔係只會更加之絕望。
今日,我打完暑期工,照例又俾老闆娘鬧到灰頭灰臉,但係呢樣唔重要。最重要係,點樣可以解決目前既謎團,仲有目前既難題。
我心不在焉咁樣返到屋企,然後禁升降機,等升降機。同我一齊等既,仲有──當然唔係神秘少女,而係一個拎住一抽二抽食物既師奶大嬸。
唔知係咪我個樣太毒,阿嬸完全無將我放在眼內,當然,我亦都唔會將佢放在眼內。架Lift 好快就到,我正想敬老,等佢入去我先再入,點知阿嬸就大聲叫:
「喂,你識唔識敬老呀?!」
下,咩事呀?
「你見我一袋二袋,仲係度阻住晒?快D入去,然後禁實部Lift,再俾我入去啦!」
點解度度都會有D咁思想變態既大嬸?但係我已經唔想再同佢嘈。Come on James,calm down,呢D 就係陶傑所講既小農DNA,唔好怪佢。我決定乖乖聽佢講,先入去,然後禁實個開門掣,再俾佢好似坦克車咁隆隆攻進去。
終於,成功著陸。我自己禁番自己住果層,諗住件事就咁就完啦。點知,阿嬸仍然意猶未盡:
「你呀,見唔到我一袋二袋野?做咩唔問我住幾樓,然後幫我禁埋?」
我真係想對佢爆粗,但係諗住佢老母都應該唔會健在,講黎多餘。我忍氣吞聲:「咁你住幾樓呀,阿太。」
阿嬸聽到我叫佢阿太,怒氣更盛。「唔駛啦,我自己禁得啦!依家D後生仔真係,無黎禮貌,無黎醒目!」
然後佢繼續係度嘮嘮叨叨,唔知做咩。真係好惡頂,點解我要禁黑仔,搭個Lift都要撞上咁既麻煩!所以現實世界真係無意義,咩都係係閉路電視入面睇最好。
我唯有墜入自己既幻想之中,諗下升降機入面,如果依家少女係入面,配合佢既舞姿,諗下佢果種動人,佢果種香味(根本無聞過,但係幻想無極限),嘩,正到呢……
剩係諗下,自己都真係扯扯地。
正當我低住頭,沉醉係自己既幻想之中,腳踢踢,諗住係度打發下無聊既三十秒時間果陣,點知突然聽到腳下傳來「倉郎」一聲。
原來,我腳下,竟然有一塊好細既,大概只有十零cm乘十零cm金屬牌。
可能阿嬸見到我本來已經神色有異,依家又聽到金屬聲響,自己都驚起上黎,終於架Lift到左,佢急急腳離開個升降機,好似仲拋下左一句:「變態佬!!!」
痴拎線,佢唔係以為我會對佢係升降機圖謀不軌呀?頂你,唔好令到我有咩不必要既聯想好唔好,唔好搞到我連隔夜飯都嘔埋出黎好唔好?
我隨手拎返起個金屬牌,仔細一睇,先發現原來呢個唔係一塊牌,反而係一個類似卡片盒既東西。我打開,發現入面竟然有張紙,寫住:
「~終極之夜~」
「20XX年X月X日,10:17 pm」
!!!!!!!!!!!!!!!!!!
俾我咁樣執到呢個卡片盒,相信唔係偶然。
終極之夜!仲要係呢個升降機度!單係聽到個名,都知道到時會係幾震撼!
本來我都唔能夠掩飾自己既興奮,入到自己房仲發出左一下又一下既呼叫聲。但係,好快,我又重新靜左落黎,又重新投入絕望既思緒中。
正以為一切都已經茫無頭緒,突然之間又俾左一個咁既線索我。之但係咁樣又有咩用?呢個時間,我屋企人咪又係繼續係屋企阻頭阻勢!呢個時間,衝上雲霄都未播完啦?俾我知道有個終極之夜,只係上天俾我一個玩笑!
就等於一個絕色美女出現係一個性無能垂垂老矣既老人面前,老人只會想將自己盡快鍊死,寧願了結無謂既生命,都唔想再見到呢個美女係度篤眼篤鼻。
我依家正正就係有咁既感覺。為左見識都咩係終極之夜,我知道我真係咩都肯滯。上次既然力敵唔得,睇黎今次就要智取啦。嘿嘿嘿。
黎到我住既果個樓層,我決定先唔番屋企,反而去左對面既F座拍門。「阿琛,係你?」其實對面住左兩公婆。老老地,應該拎緊生果金,對我地屋企人好好,成日煮野過黎送俾我地食。
「婆婆,你好呀,食左晏未呀?」我無話搵話講。
「傻仔黎架!依家幾點呀,晚飯都黎緊頭啦?做咩咁好搵我呢D老野傾偈呀。」
「我無呀!諗住好耐無見,我岩岩返完工,咪同你地打過招呼囉。」對住老野,我比較放心,膽都大D,講野都大聲D。
「呀何太教仔真係教得好。對老人家都咁有心。」其實唔係架,我岩岩先俾師奶Hi完添渣。不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既主觀角度。呢個世界就係咁架啦。
「呀,何太,係喎,講起何太……」我故意講到一半,無再講落去。
「咩呀,你媽咪最近做咩?」「無……我就係度諗,你地好似已經好耐無打過牌?」
阿婆呵呵呵咁笑左起上黎:「哦,你咁樣講起……咁你阿媽忙呀嘛……」
「其實都唔係,只不過……」我輕嘆一聲,「唉,都係唔講。婆婆,我真係黎打個招呼架渣,打完,我就走架啦!」
阿婆呢個時候,就開始緊緊握住我隻手:「下,阿琛,咪住,你唔好走住。黎,講俾婆婆聽,點解咁耐都仲係無牌打。」
我望住阿婆,神情閃爍得黎又有幾分內疚:「阿媽話,最近幾次你同阿伯伯都輸左少少,驚贏得你地太多生果金,佢地會俾街坊閒言閒語,所以……」
阿婆一聽,根根白髮倒豎,只見佢突然中氣十足咁,大吼一聲,一下子本來已經神情疲憊既佢,竟然一下子生龍活虎:「你老母講野欺人太甚,而且亂講,上次打牌,邊有輸咁多!老野,你出黎!」
本來仲係梳化,尤如枯木咁訓左係度既阿伯,亦都突然彈起,之後換番一襲長衫出黎。只見佢朗聲道:「何府上下,不知天高地厚!小子,給我帶句話!要大戰三百回合,我們兩老隨時歡迎,不需要藏頭老尾,是真正打牌的,就要頂天立地!老夫隨時奉陪。」
我見佢地計已中,於是笑嬉嬉地:「咁就最好不過啦。我相信中間有誤會既,既然係四方城既事,就係城入面解決啦!未知係X月X日既夜晚,得唔得閒呢?去你呢度打,得唔得呢?」無錯,正正就係終極之夜果晚。只要引到我屋企兩位大蛇出洞,何愁大業不成?
我呢個為左達到目的而出賣至親既Hi hi,即刻就回到屋企,向我阿媽發話:「喂,大件事,對面果兩公婆,話你地怕左佢,所以唔同佢地開檯喎。」
點知,我阿媽懶洋洋地:「係咩。唔緊要啦。」竟然一D反應都無。
「唔係喎,咁樣對於我地黎講,係奇恥大辱黎喎。」我加鹽加醋。「你知唔知兩公婆岩岩幾氣燄?佢話你地兩個之前已經輸左好多,差D搞到佢地連個資產審查既生果金都拎唔到咁滯呀。」
我阿媽依然係無咩反應,但係佢無反應唔緊要,最緊要我老爸有反應:「正所謂,國家興亡,匹夫有責……」又開始千字文,唔緊要啦。
對於上左年紀既人,麻雀係佢地既另一門生命。想將佢地由一度地方吸引去另外一度?最簡單既辦法,莫過於開一檯麻雀俾佢地啦。
「唔得,我要睇阿Sam喎,我唔去呀!」點知係呢個緊張關頭,我老母先黎發難。
呢個關鍵時候,仲點能夠俾阿Sam哥打亂我成盤計劃。於是我即刻同老母講:「都話放心啦,myTV會有得睇番架嘛,唔駛擔心架啦,放心去決戰紫禁之顛啦!」
但係老母仍然係面有難色,老爸仲唔知係想倒米定係點,又再講多次佢之前既無聊論點:「myTV個Mon,好細架渣喎!」
我只好駛出殺手鐧:「你地全部唔駛同我擔心,唔駛myTV得得得,無問題,我會同你地搞,搞到1080 HD,然後再可以係番個高清電視到播埋,好未?你地先進啦好唔好,唔好因為俱俱一集衝上雲霄,就放棄攻打四方城既機會,OK!」
老母聽到呢句,先叫做放心少少,只見佢幽幽咁嘆左一口氣:「唉,我都唔係咁想打,不過好啦,既然係咁。就睇下對面兩老究竟想點啦。」說罷,眼神剎那間,精光四射。果然係口裡說不,身體就好誠實呀下。
就係咁樣,好快就黎到終極之夜果一晚。
一如所料,一切都係我既意料之外。皇天不負有心人,呢個晚上,呢個屋企,呢個電視,終於再一次係我既控制之下啦。
我真係忍唔住要係個客廳度,嘩哈哈咁大笑左十來秒,直至自己都覺得自己把聲好難聽為止。我拎起遙控器,骨地吞左一下口水,再熟悉地一禁,電視擦一聲,終於返番去果個蒼白無華,但係又隨時有陣陣精彩絕倫的大廈閉路電視畫面!
Yeah!!我又緊握拳頭,大聲呼嘯左一下。失去左咁耐先懂得珍惜,原來咁耐無對住閉路電視(兼夾除褲打J),係咁令人感動既一件事。呢一刻,雖然未致於變態到已經射左,但係真係唔多唔少有少少眼濕濕。
而更加重要既係,今晚係卡片所講既終極之夜,恐怕去到果個法定時刻,驚天動地既事情就會發生。去到呢一刻,我都絕對相信,事必無因,呢一張絕對唔係講緊連卡佛大減價既宣傳卡。
呢度講既終極之夜,肯定同我監察開既少女,以及組織有關。雖然我苦無證據,但我有既係屬於我毒男既最終直覺。
一諗起一陣會發生既事,我真係無辦法掩飾到自己果種不安、興奮同埋焦躁。我相信不論係巴打或者係絲打,都會明白我果種心情,例如世界盃決賽既現場觀眾,正係度等候緊愛隊既入球;又或者係自己個偶像黎香港開演唱會,你自製禮物親自去機場接機……
無錯,我係應該冷靜落黎。但係Sorry,真係做唔到。Hi Auntie 我依家真係好拎興奮呀!!!!!!!真係唔爆粗都唔得!!!!!
我甚至幾度起身,係電視機前面來回,甚至調節一下已經調節左十幾次既錄影裝置──當然,唔係只係幫老母錄阿Sam咁簡單──
如果終極之夜真係有終極既表演,咁情況一定係萬萬不能錯過。我一定要將佢好好拍低,視之為珍藏。到時我理得你俾十粒麻倉憂下馬既Seed我,恐怕我都係不為所動。
時間一分一分咁過去。無錯,閉路電視既顯示時間,終於都黎到,晚上既10點17分!!就係呢一分一踏正,果然,升降機就有異動,開始向上緩緩上升,去到頂樓!!
電梯打開,果然,少女又再度登場!今次佢明顯有作出比平時都隆重既打扮。黑色吊帶既一襲紗裙(事後先醒起係閉路電視睇梗係黑色),從低清電視睇到佢既面部輪廓睇黎,少女唔單止有帶到一對長水滴耳環,仲有化左一個極之妖冶既一個妝。當然,呢一切一切,只會令到佢,前所未有地咁好J。
同佢一齊既,仍然係上次果個男人。雖然我唔係Gay既,但係都不得不一讚佢一身既燕尾服裝,異常貼服於佢既高大既身形,成個人都好有男子氣慨。
只見電梯關上後,佢地又開始上一次既前戲,擁抱,撫摸,親吻。雖然仍然係無音樂,但係係我腦海入面,真係同睇緊一個有管弦樂團伴奏既大型舞台劇無分別。俊男美女,激情表演,這甚至不是色情,只是情色。我咁樣同自己講。
而更驚人既事好快就開始陸續上演。突然之間,男人照樣將少女推到去電梯既一角,然後將少女既頭強行按低,然後去到佢既股間之下!!
仔細內容真係睇得唔清楚(Hi左幾多次個立案法團要安高清既Camera呀?),但係睇到少女掙扎左一陣,已經無再反抗,相反,見到佢頭頂部既動作,十分合乎韻律咁樣搖擺,可以想像佢個口依家係幾忙碌咁係度吞吞吐吐。
終極之夜,果然係終極之夜……我喃喃自語。已經完全俾畫面震懾既我,都已經唔敢想像接落黎少女同個男人會做D咩lu。
事情已經完全超越常人可以想像既底線!!!
所謂既終極之夜,依照我既理解,就係呢個組織既終極表演。
雖然黎到今時今日,我唔能夠證明D咩,甚至組織係咪存在,我都完全茫無頭緒。但係此時此刻,呢一切,仲重要咩?
依家好明顯個畫面就話俾我知,終極之夜,真係唔係白蓋架,少女真係好落力表演既同時,然後男人亦都係最高既極樂享受之中。我甚至可以見到少女既頭髮,已經因為汗濕已黏貼成一緅又一緅。
但係佢一於好少理,只係順手一撥,將頭髮梳於頭後,又繼續係跪係男人既面前,進行忘情既口部活塞動作。
當然,係呢個時候,我隻手亦都已經唔能夠停止同一個頻率去活動。係我既眼中,果個已經唔係一個我唔識既男人,我係腦入面已經完完全全將個男人代入成為自己。呢個時間,我真係係度諗緊:
睇閉路電視睇到咁,堅係最高既享受。胯下傳來既陣陣快感,已經充份證明我既諗法完全無錯。就讓呢個世界所有既野見鬼去啦。呢個時候,我就係王。
當然,如果我係果個男人,我當然唔會安於現狀。就好似睇AV一樣,你會唔會有興趣只睇前半部唔睇黎真果場?至少我唔會。我一定會去到咁上下,就推開條女。然後開始拉高少女條裙,推佢埋牆,要佢背住我,然後,當然係──
!
點解呢個時候,門外竟然傳來令人一下子跌入冰箱既鎖匙聲架?咪住先!我係唔係幻想得犀利得滯,自我防衛意識啟動,所以令我以為有鎖匙聲,其實聽錯?
我唔知道大家有無咁樣既經驗。當做緊虧心事果陣,好驚俾人發現,個人會異常敏感,於是就會疑神疑鬼,成日覺得有人會出現,揭發你,等你東窗事發,無錯喇,咪有個成語囉,叫咩弓咩影嘛。算啦,我中文唔好,唔記得咁多……
但係零點五秒過黎,我已經再一次聽到鎖匙聲。而且果種扭動鎖匙既頻率,我聽得出,呢個係我老爸既開鎖匙獨特聲音!急驟,狂亂,而且粗暴!
我真係好想大聲叫一聲仆街,但係時間已經唔容許我咁做。我即刻要著番條褲,然後極速咁樣,將電視轉番去睇無良既TVBuddy。
好彩,我條褲只係普通既運動短褲,要著真係好易,但係點解,要係呢個關鍵時候!照計平時打牌,佢地起碼打番二十幾三十圈,打通宵方休架喎,點解……
「打打下,我食出左十三么,阿公暈左,所以打完囉,哈哈。」老爸毫不留情咁樣講出事情既原由。
阿媽更加係一於好少理,即刻訓左係梳化,大嘆一聲:「正,又有阿Sam,返黎仲有得撈埋D汁!阿仔你係咪已經幫我錄低左前面既部份?」
本來我已經想答錄左,然後返房就算。但係我下一秒冷靜落黎,諗番,今晚,明明係終極之夜,點解我偏偏要排除在外?
就算我唔係會員,就算我無俾錢,咩都好。佢地就一直都容許我既存在,咁樣說明左咩野?說明左,我係旁觀者,一樣無問題!我真係唔甘心,今晚係終極之夜,點解我要咁早連J都只係打到一半有多就要返去做Seven head?
我雖然成日俾人叫做柒琛,黎到今晚,我真係忍唔住,要爆了。於是,我無回答個問題,就自己去到門口既玄關,著波鞋,出去。
「阿琛,都咁夜喇,你仲想去邊度?」
「呢度好熱,我想去樓下個公園抖下涼。」
「咪癲啦,呢度咪有冷氣囉,況且唔好落去呀,落面好多蚊呀,你知啦,依家香港又話多咩日本腦炎,你唔小心d,容咩易會中架,阿琛,不如都係唔好去啦……」
依家我腦裡面只有一個目標。我要補完正話未睇到既畫面。我一定要!
我繼續低住頭,一聲不吭,抓左把鎖匙,就出左門口。離奇地,阿爸竟然完全無反應,換著係平時,佢一定會即刻施以擒拿,然後大力咁,將我摔係地下,就好似佢徒手對付D屋企出現既大型昆蟲例如曱甴咁。
「你做咩唔阻止個仔?」
「你睇唔到佢個好堅定既眼神咩?你有幾可見到佢有咁既眼神?無論係好事定壞事,只要視死如歸,都唔應該阻止。呢種係一個武士道。」
<空轉>
我衝出門口,一望升降機門上面既螢光幕,數字顯示,仍然係頂樓,無郁過。
我依家已經唔理得咁多,決定拍一聲,禁著升降機既下降按鈕。我唔理佢地會唔會走,總之,我依家要去現場,做實況。
就算呢一刻已經唔係係閉路電視睇,已經唔緊要。咩筆記,仲邊個得閒理?
電梯,徐徐下降。好似過左一世紀咁耐,其實只係因為我內心實在已經太盼望。所以導致時間同感覺出現奇怪既差異。
總於,黎到我果層。叮一升,電梯打開。我甚至連電話都無帶,因為,我根本無打算拍片或者影相。我只係想見到佢地,發現我發現佢地既行為果陣,果個反應。
因為我深信,佢地果個反應,將會係我做人以來見到最精彩既一個表情。睇完之後,可能我甚至唔會講任何野,只係對佢地鞠一鞠躬就會離開。
但係我見到既情景,真係大大出乎我既意料之外。
入面只係有一條年輕人,揹晒袋,拎住把遮。佢啤住我,我都啤住佢。佢見我無入Lift,於是就問我:
「你係咪要入黎?」
我已經唔識得答佢。於是佢好狐疑咁樣再望左我一下,然後低聲講一句:「痴線。」
就係升降機要再一次關上既時候,我突然回過神,於是又再禁多次開門掣。度門又再一次打開。今次,我衝左入去。
個年輕人直頭見我如同見鬼一樣,佢今次無再出聲,但係好明顯渣實左把遮好多。好明顯,如果佢見到我有咩異動,一定會向我施以痛擊!
我向上望,見到升降機既頂部,有一個頂蓋,但係上面係風扇既氣門黎,根本就無處可躲。至於依家個升降機入面,亦都無留下任何既氣味。
周圍察看,亦都見唔到有任何關於少女,或者有關終極之夜既線索出現。我不禁喃喃自語:「無可能架,無可能會係咁架……」
我於是疊一疊年輕人既膊頭,佢反應極大:「你,你想點呀!!」
「我想問你,你岩岩搭Lift 入黎果陣,你有無見到咩人?」
「無呀,我咩人都見唔到呀,依家只係見到癲佬渣,快D 放開我唔該!You are extremely disgusting!」升降機到左大堂,佢即刻如同逃避瘟疫咁樣離開。
無理由。我明明岩岩先係閉路電視見到佢地,點解突然之間就會係空氣中消失?當中一定有古怪,一定有古怪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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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何太,本來我地學校真係好少會因為學生本身既事,要家長黎學校既。但係你個仔既情況,真係好令人擔心,我地真係要好好討論一下。」
「我個仔……我都知道佢最近出現左D問題,但係我估唔到情況係咁差。」
「佢以前只係比較內向少少,好文靜,但係都唔算太差。但係呢輪真係唔知咩事,成日係課室大叫大嚷,又周圍同同學講佢既故事……」
「故事?係咪又係講閉路電視……」
「何太我諗你都知道個梗概啦。其實我地校方都唔係太清楚,都係係佢既同學之間收集返黎。佢呢輪係咪有識左D咩朋友,睇過咩書或者對一D超科學既神秘學好著迷?」
「阿琛不嬲都無咩朋友,佢過去個暑假都係打下工,除此以外就成日留係屋企,一定都好好。係唔知有日開始,突然衝左出街,之後好耐都無返黎。直至佢再返黎之後,就開始變得唔係好正常,成日講佢應該見到一D佢先見到既野……」
「老師……」好明顯琛媽好不安,「你估係咪阿琛惹到D污糟野……我係咪應該請個牧師,甚至搵個道士……」
老師好言相勸,「咁你又唔駛太多緊張既。我地都搵我地駐校既心理學家睇個阿琛,佢話阿琛情況唔算係完全無得搞既,但係最好都係搵個專業既醫生睇下,解開佢既心結,咁就會好D嘞。」
「咁……或者我地繼續密切留意住阿琛個情況啦。我真係好擔心佢。」
對話結束,老母出到黎,我完全無理佢,就自己一個行開。
「阿琛,阿琛,你做咩唔等埋我?」
我簡單回答:「有咩需要等啫,你同佢地講果D野黎,你知唔知係無用架?點解你地唔信下我,同我一齊查出真相,反而依家要係度阻撓我?」
「阿琛,你冷靜下先啦,你講既野根本就無可能發生,你醒醒啦……」
我 霍一聲回頭,指住我老母:「點解你咁一口咬定無可能?點解你同佢地全部都一樣?我話過,我一直都有持續咁樣睇到佢地,直至一日為止,佢地突然間,全部消失 晒?!係咪因為我發現左佢地,所以佢地唔再出現!我真係好想揭破佢地既陰謀!你知唔知,佢地可能仲潛伏左係我地棟樓入面?」
我揮舞住拳頭:「你地都想像過,當你地好開心咁睇緊電視果陣,其實可以有幾多陌生人係自己個屋苑到出現,你地根本完全唔知!!」
老母聽到一舊雲,終於頂唔住,喊左出黎:「阿琛你真係唔好嚇我,點解你會突然之間變成咁,係咪阿媽叫你去做暑期工都係錯……」
唉,講左咁耐,佢都係唔會明架啦。算啦,但係我承認,我依家真係好沮喪,但係我真係唔肯承認失敗。明明差D就可以發掘到佢地既真相,一睹佢地既蘆山真面目。「我唔甘心啊啊啊啊啊啊呀!!!!!!!!」
自從呢件事之後,我唔知係咪可以形容自己眾叛親離,但係的而且確,無人相信我講既野。當然,邊有人能夠想像一個人會一直都係閉路電視前面,如果我連呢樣野都講埋,佢地分分鐘連醫生都唔搵就直接掟我入青山。
我嚴重地失眠,自己依家成日買安眠藥食。但係根本無用,於是我再去藥房買一D安寧藥。不過其實都無咩用,我都唔知係因為藥物既作用,定係因為呢件事既失敗既作用,我真係時喊時笑,時情緒高漲,時情緒低落。
終於,我仍然係俾人捉左去睇醫生。我只係一字一頓咁樣問醫生,劈頭第一句:
「醫生,你信唔信我睇到既野先,如果你唔信既話,我相信無野可以傾落去。」
「我信,所以你唔好咁緊張。Relax,我地傾一傾,記住我唔係你既敵人黎。」
調低至柔和既燈光下,醫生嘗試開導我:
「其實阿琛,或者我地可以用另外一個角度去睇個問題呀?你都係差唔多既成人啦,我相信你一定明我講咩既。」
「……?當然。咁你想教我既,係D咩?」我語氣帶住少少既輕蔑。
但係醫生既語調仍然柔和。「我地係咪唔需要件事情既真假。我相信你既所見所聞,但係如果佢再無出現,我地係咪應該放開,重新投入新生活?」
「我都嘗試想放開,但係我只要放開,我腦海入面就有另一把聲音,話俾我知,你呢個發現,一定要繼續調查落去。因為只要查出真相,可能世界上一個恐怖襲擊,會因為咁樣而被阻止。」
「你唔駛太過緊張,件事可能唔係你想像中咁壞。」
「唔係架,醫生。你有無想像個其實你身處既大廈入面,有好多不為人知既行為係度進行緊?佢地可以係架Lift入面跳舞,就可以係入面殺人,甚至係入面吸毒,甚至係引爆一個炸彈。我阿爸阿媽有幾重要,我相信你都知,我有責任要保護佢地。」
「我都唔能夠完全排除呢個可能性。但係既然你之前見到既野,不外乎都係一D無殺傷力既野,我地係咪應該採取一個比較樂觀既態度,去面對佢呢?」
我緊抿住嘴:「醫生,唔得架,我地一定要有危機意識架。成件事實在太古怪啦。你明唔明,我成日都覺得我地被選中架!如果唔係,我點會發現到佢地呢個組織!其他人根本以為我係度吹水,但係我講既野,係千真萬確既。」
「我甚至錄低左部分既場面。」
「但係你又唔肯拎出黎?」「對唔住,呢個係私人珍藏。況且,就算我拎左出黎,你地都可以唔信架。」
醫生淺笑:「好啦好啦,咁啦,我繼續開住D鎮靜既藥俾你先。我地再定期見面,好唔好呀,阿琛。」
唔好傻啦,我梗係唔會食啦,D藥。
雖然醫生既藥我無食──佢地根本就信唔過。但係因為我有嚴重既失眠,同埋繼續不斷咁樣監控住個閉路電視,我都承認,我精神需要冷靜。
所以我只可以食更多我得到既安眠藥,同埋鎮靜劑。但係我知道,呢D野,都唔會對我個人有咩幫助。我需要既係少女再一次係閉路電視到出現!
只有咁樣,再將所有既謎都解開,我先可以正式Close file。我唔排除下一次再見到少女,我會即刻諗辦法整停部Lift──包括將成座大廈既電掣拉熄,然後活生生咁樣困住佢係入面。
到時我就可以鎖定佢,再沿住鋼纜,爬入去升降機入面,好好咁質問佢,點解佢地要咁做。點解要揀呢度!點解搞野唔搞遠D!要偏偏俾我睇到!
我思想都係不斷咁樣係度係咁Loop,直至頭極痛為止。有時出街,都會覺得勁天旋地轉,但係我相信呢個只係上天俾我既一個考驗。只要考驗過到,一切都會雨過天青。
福爾摩斯係大名鼎鼎既偵探,佢一樣成日俾各種各樣既案件困擾。為左維持頭腦清醒,佢不斷抽煙,甚至食大麻。依家我都唔係算係D咩啫?!
突然之間,我撞左落一個人度──原來我係係條街度。至於我點解係條街度?因為約左人?返工?補習?我真係唔係太清楚。
算啦,反正都係屋企附近,重新返屋企算啦。
抬頭一望,發現呢個,竟然係一個熟悉既人影……
唔通,就俾我撞到,係閉路電視果個少女?!我即刻雙手齊伸,即刻捉住佢既雙肩,但係呢個女仔就呀左一聲,似乎無諗過我會突然之間咁做。
我瞪眼一望,發現,咦,原來唔係。唔係唔係唔係,呢個唔係佢黎!我猛力搖一搖頭,再捽左一陣眼,先發現,原來,眼前既,係Salina。
阿源既……現任女友。
「小……」我正想叫埋落去,Salina既暱稱,但係結果都係硬生生咁樣吞番落肚。雖然係咁,我呢一刻見到Salina,我都好高興。
「唔好意思,我認錯人!!Salina,估唔到會係呢度撞到你,去邊呀!」我即刻大聲咁樣道歉。Salina木無表情,望住我。眼神,似乎見到一點神采。
佢今日著住紅色藍色格仔恤衫,長捲袖,黑色工人長褲,幼長既斜揹啡色小皮袋。胸前拎住一大堆書。似乎應該岩岩去完補習?
「岩岩去完補習?Salina,你真係勤力,相反,我真係唔知自己做緊咩?哈哈哈!」我嘗試無話搵話講,但係Salina只係側側頭,無講野。
佢既眼神一樣地冰冷,但係我依稀仍然可以洞悉,佢裡面係仍然有靈魂既。係咪呀,Salina,當然我唔敢問,佢入面仲有無我既存在。
「你……你返屋企?係咪照舊去搭果架巴士?係既話,我送你去巴士站?」以前既Salina,並唔係咁唔多話既人,但係自從果次之後,咩都改變晒。
Salina無俾反應我,佢整理一下自己既頭髮,然後就重新向前走。我跟係後面,繼續想同佢講野:「最新天氣好熱呀呵?不過遲D又會打風,出街都係帶把遮好D……」
一路講一路講,Salina都係唔出聲。直至我話:「其實你平時返屋企根本唔駛行呢段路。我知啦,你係咪專程黎搵我架?」
Salina停步。我即刻快步走到佢面前,眼定定咁樣,望住佢。
Salina無承認,亦都無否認。但係終於,佢吐出左一句說話:「你依家究竟係咪要咁樣繼續落去?」
我完全唔明。但係我好高興既係,Salina仍然對我表示關心:「咩咁樣繼續落去?我唔明呀,Salina,但係我知道自己做緊咩,無問題!」
Salina既眼光依然冰冷,似乎想一下下咁樣掃描我頭腦入面既電波:「你真係咁樣覺得?」「係,我完全搞得掂。」我仲要故作有信心咁,係佢面前挺一挺無肌肉既瘦胸。
Salina沉默良久,終於,佢嘆出一口氣。「忘記困擾,重新再開始,得唔得?」
我搖搖頭:「你唔明架啦。Salina,有D野,就算幾困擾,都唔能夠放棄。有D野,一定要搞清楚。」
Salina望左一望天空,終於,佢輕輕再歎左一口氣。
「唔通連你都唔信我?你聽我講,我真係完全係講真架,我……」我見到Salina個冷若冰霜既樣,始終都好唔慣,急忙想再解釋。
但係Salina用力咁樣揮左一揮雙手。「我知道,我明白。阿琛,我當然唔會唔信你。」然後佢再重重咁樣一字一頓咁再講:「無論你講既有幾光怪陸離,我都會信,OK?」
呢輪無咩係值得開心。但係聽到Salina呢句,我真係唔能夠按捺到自己,即刻欣喜若狂:「Salina,你真係太好啦!!你知唔知,無一個人相信我,屋企人,我朋友,學校既先生,學生……」我本來想捉住佢雙手,但係始終都唔敢,於是改為握緊拳頭:
「始終,好彩還有你相信我。咁樣既話,就已經足夠,就已經足夠晒啦。我有信心,我一定會查到真相。哈哈哈!」
但係Salina接落黎呢句說話,就好似冰水咁樣照頭淋落我個頭到咁:「正因為我相信你,你先要聽我講,唔好再理呢D野啦。積極咁面對你既人生,好唔好?」
我感到無比失望。「Salina,我仲以為,你應該同其他人唔一樣。點知……」
唔知點解,我突然感到自己已經淚滿盈眶,而且聲音都變得無比悲愴:「依家你已經同阿源係番埋一齊啦,我亦都唔會再黎打搞你地架啦……你就當我係普通一個朋友,俾D支持同埋鼓勵我都唔得?」
然後,未等到佢再度答話,我已經提高聲線:「我知道,你其實一直都未肯原諒我。就算阿源肯原諒我,你都未肯原諒我,係咪?」
Salina既眼神,依舊都係涼涼的。點解,點解依家事情變得如此地唔一樣?
「係,係,由此至終,我都只係局外人。我只係一個唔相干既人。我只係一個死毒撚,一日太多幻想,所以當初,錯果個都係我。錯果個都係我。」
<回憶>
我已經唔想再對住咁樣既Salina,咁樣既Salina,只係好似嘲笑我一樣,表情就好似一把利刀,一刀又一刀咁樣插入我心。我拔足,飛奔,離開。
已經唔知跑左幾耐,亦都唔知跑左去邊。
思緒亦都跑到老遠。我記得我遇上Salina果陣,係一個大雨傾盆既早上。因為無帶遮,我逃左入去一間圖書館。
Salina就係係入面做圖書管理員。佢一襲白色既長裙,配波鞋,簡單而自然。難得既係,白色既裙,竟然顯得佢既皮膚更加之雪白。一頭飄逸既秀髮,草草咁樣梳成一束緊尾。我真係一入到去,即刻俾佢完完全全咁樣迷住。
女神呀。我心裡喝左一聲采。我即刻入去,求其拎本書,坐定定,然後一邊睇,一邊繼續窺望佢做野。果一刻起,我完完全全覺得,佢為我本來一樣既心情,帶來一道道陽光。
自此以後,我多左出街,成日去圖書館。本來都唔係好鍾意睇書,變得好鍾意睇書,尤其是係要圖書管理員拎或者要填Form先可以拎到既報紙雜誌,我就會去搵Salina,叫佢幫我。
佢一開始都無咩留意我,漸漸,佢知道我既存在。終於去到有一日,佢細細聲問:「點解你成日都要去睇D咁舊既報紙既?」
我心頭大力跳彈,幾乎成個心都係胸懷躍出,再係腳上爆炸。我想講野,但係一發聲之下,原來發覺得自己好大聲。我即刻全身所有血上腦。
好柒呀。原來對住一個咁靚既女仔,想講野,會係咁緊張。緊張到講唔到。但係Salina好明顯以為我只係因為圖書館應該保持安靜,而我岩岩出左好大一聲已覺得好窘,於是佢笑左一笑,就指一指櫃位既廢紙。
我明白佢既意思,於是就提起筆,快快咁樣寫左一句。對於字體,我不嬲都有自信,我甚至參加個高登硬筆比賽架,當然呢個對於好多人黎講,都唔會知啦。
「無,我只係做緊D資料搜集啫。」我鼓氣勇氣,寫多左一句睇落黎應該係好多餘既說話。「希望唔會煩到你啦。」
小殺睇到,就對我嫣然一笑。估唔到,佢今次都係張紙到寫黎回覆我:「放心啦,我都係盡我既職責渣!」然後就拎住表格,去書藏到拎書俾我。
嘩,真係。女神既一舉一動,一顰一笑,都足以令我呢個毒拎全身軟化。我真係一D邪念都無。有一D女仔,就係會有咁既一種能量。
就係咁樣,我識左Salina。但係我一直都未敢問佢咩名,直至有一次。
我話,成日都打搞你,真係唔好意思,其實你可唔可以話我知,你叫咩名?
雖然呢句野已經係心入面打轉左幾百次,但係都要去到好耐好耐之後,我先敢真真正正咁提出黎。我真係覺得自己係一個無膽匪類,係,我認。所以作出呢個動作,可能已經花光我呢一生人既所有勇氣。
「呀,我叫Salina。或者你可以叫我小殺。」「小……小殺?」
Salina諗左一諗,於是就又拎起一張廢紙,係張紙上面,將佢個名,寫俾我。小杀,佢咁樣寫。依然係一貫秀麗既字跡。我初頭仲以為佢指既係剎,唔係殺。當然後者個字用黎做名,比前者更加怪啦。我曾經問過佢,一個關鍵既問題,就係,點解Salina又叫小殺?
但係Salina只係笑而不答。輕輕攏一下耳際既秀髮,就唔理我,繼續做番圖書管理既工作。排書,執下D檯面,開下閂下D電腦……
我腦裡面簡直係唔能夠揮去屬於佢既影像。就好似閉路電視畫面一樣,佢既一舉一動都不斷係我既視網膜上面不斷自動重播。
Salina既果種動態美,根本上無法用文字作出準確既描述,或者我中文太差啦,盲字都唔識多幾個,只能夠講,係香港呢個乏善足陳,連港姐都好似萬聖節選秀咁既社會入面,Salina根本上已經超左班。
有時,你真係好難唔同情港男將港女踩到一文不值。雖然我自己都係死毒拎一條,但係每個人既基因入面,一早就有識得以貌取人既教條。呢個係為左選擇合適既伴侶,進行交配,以繁衍更優質既一代而設。
我 並唔係想一竹篙打一船人,但係有時出街,搭地鐵,你見到有幾種女仔,你都一見即刻倒胃口,連本來想食個巨無霸餐都唔想。佢地多數平坦身材,腳短而粗,手 臂如有護甲及對講裝置,極為肥厚,但偏偏又要著背心想曬Quali,點知變左想叫觀眾嘔屎。沒有任何時裝觸覺,跟大圍或者朋輩照抄,比比皆是。
唔係化妝作極其高明,就係極其差勁,於是將本來既貓樣,提升到七月十四號通行陰陽界皆可暢通無阻既果種層次。我真係無誇張,本來單從外表睇人,真係好唔岩,我認,但係再觀察多陣,聽其言觀其行,更加嚇人。
因 為無論講咩話題,都要聲線提升八度,無論件事好唔好笑,一律先張開血盆大口,亂笑一輪,嘈鬧非常,有時幾位聯群結隊,齊齊手舞足蹈起上黎,果種 破壞力,真係完全唔駛多講,大家都明白。係地鐵撞到班咁既茂利,如果可以選擇,我一定會即刻走去另一個車廂,因為果種屬於港女既講是講非聲線,我相信一定 難頂過梁振英。
本來高談闊論,都唔係咩罪過。但係最弊係弊在講親最興奮既話題,都係無意義既垃圾話題。愈想數臭人,就愈係興奮,口沫橫飛,牙肉齙起來,極之恐怖。
唔好講內在喇,環顧東南亞,台灣女仔嫵媚嬌嗲,大陸女仔溫柔美豔,日本女仔大和撫子,香港呢?精明,能幹,老練?一個阿媽仲唔夠咩?
所以兜咁大個圈返黎,都係想講,Salina係罕見既例外。外表清麗脫俗,不在話下,更難得係佢永遠談吐得宜,簡單直接,亦不轉彎抹角。
雖然可能因為,同佢交流果陣,佢往往都係工作緊,而且當我係客,所以可能一切都只係我既錯覺。甚至可能Salina根本唔存在,只係我毒得滯思覺失調幻想出黎既女神。但係好快我就知道,我真係已經將Salina放左係我宇宙既中心。
一見鍾情,教我如何不愛她。我個人開始如同墜入五里霧,只係想陶醉於每一日同佢相處既短短時光。從唔知幾時開始,我發覺我已經深深咁樣迷戀上Salina。
於是,我開始係度掙扎緊,我係唔係應該向佢作出表白。但係作為毒撚,呢個根本係不可能既任務,我甚至無約過佢去街,食飯,傾偈。
但係我深信,愛一個人,並唔係罪。而同一個好愛好愛既人黎講,就算佢接受唔接受都好,我既愛,都係真實既。而且亦都係應該俾佢知道,好讓佢明白,原來世界上,都有一個人一直都默默地支持緊佢。
呢個諗法,一直令我陷於接近瘋狂既狀態。尤其是如果佢知道左之後,對我充滿住嘲笑的話,咁點算呢?我可能以後都唔可以再見到佢。咁我係咪應該鍊死自己?
但係萬一如果真係中左六合彩一樣,Salina都肯接受我既心意呢。搏唔搏好?
再被無數次矛盾狀態交戰後,終於,
我決定寫一種好長好長既信,好含蓄咁交代,我對Salina所有既感覺。
我果陣相信,不論結果如何,只要我可以將自己既信息傳播出去,就已經好夠。但係真係估唔到,就係我寫好信,想拎埋出去決一生死既果日,就發生左一件咁既事。我完完全全,晴天霹靂。
正當我以為我可以向Salina一表心跡既時候,我出現誤算。我從來無問過究竟Salina係咪已經有男朋友。
Salina係一個樣子標緻又咁文靜既女仔,其實佢已經拍緊拖,一D都唔出奇呀?不過,我覺得其實就算佢拒絕我都唔緊要。我亦都Expect左,佢會拒絕我。
我果次只係純粹係一個一心一意去表白而不求任何回報既無聊自爆。可能你覺得我好戇居,我依家都覺得係。但係,愛情有時咁盲目架啦。
我只係想將我既單戀(我都仲有自知之明,知道Salina應該唔會鍾意我),係一個時間內,作出一個了結咁解。
可能我真係太天真,我估唔到,就係我將信交俾Salina既一剎那,佢男朋友竟然會出現。而果個,竟然就係我果陣既學長,阿源。
開頭,我真係唔係好清楚點解阿源會咁巧合出現係圖書館。佢本來仲想笑住同我打招呼,但係佢又一直行近Salina。就係呢一刻,我已經知道,佢地既關係非比尋常,應該唔會係兄妹掛?
但係我就算依家黎後悔,將信交俾Salina,已經太遲鳥。Salina睇完我封信,笑容消失,佢將信睇完,放低,頭亦垂下,沒有再望住我,亦沒有望住阿源。
阿源覺得奇怪,於是佢從Salina既手中,拎左我封信黎睇(Salina沒有做出任何反抗既動作)。我心中暗叫一聲又一聲既糟糕。
阿源睇到塊面青一陣紅一陣,終於,佢將我拖左出圖書館。失卻平時既和善,佢氣急敗壞咁同我講:
「你依家咁樣,算係點?」
我只能夠支吾以對:「我……」
「Salina係我既女朋友,你依家竟然寫一封咁樣既信俾佢?簡單係離譜!我同佢一齊已經幾耐,你唔知道?」
我只好無力地解釋:「我唔知Salina係你女友,我真係唔知會咁蹺。」
阿源咬牙切齒:「你又會唔知?你有我Facebook架!你無睇我個relationship status架咩??」
我真係唔敢講俾阿源聽,其實,我開個facebook黎係只係拎黎擺。我從來都無去細心考究其他人既facebook。我只係一個裝作喜好交際,其實仍係無藥可救既死毒拎。當下,我無處可以辯駁。
「朋 友妻,不可窺!你依家竟然咁樣做?想撬你個Mentor既牆腳?今次真係佛都有火。我有幾鍾意Salina,你唔係唔知呀?阿琛,我以為你係木獨D,都 係好仔一個,估唔到你都係一個蠱惑友!」阿源講下講下,雙眼都充分怒火。終於佢直頭拉起我既衫袖,似乎係想對我動武。
其實都好難怪阿源咁樣做。係佢咁樣一提之下,我只係尤如一隻待宰既瘦雞。就當我以為我會被施以老拳之際,點知,突然間,一下靜默。
我本來已經嚇到合埋左眼,到再打開一半,先發現,原來Salina黎左我地隔離,佢捉住阿源隻手。
Salina開聲叫阿源停手:「放左阿琛啦,唔關佢事架。」
阿源仍然係唔想放手:「咁長封信都寫埋,都唔關佢事?唔關佢事,唔通關你事?小殺,你有咩想解釋?」
Salina語氣平和:「阿琛……可能真係唔知我地既事,所以佢先會誤會。佢寫封咁既信俾我,我岩岩睇都好意外。阿源,但係你唔好咁,打人點樣都係唔岩……」
「你放番佢,我有野要同阿琛講。你都唔好走住,好唔好?我地一次過解決左件事佢,唔好影響左大家既感情。」
阿源狠狠再盯左我一眼,終於都肯放手。Salina水靈靈既眼睛,望住我,然後用略帶生硬既聲線,同我講:
「阿琛,你既心意,我已經清楚……我好多謝你……但係,我地之間係唔會可能。你亦都要尊重番阿源既心情。我亦都要,所以,我諗我地以後如非必要,都係唔好見啦。我唔會再係呢間圖書館做野。」
「阿源,我講完啦,我地走啦。」
就係咁,我自己拎番住自己封信。成件事我記得咁清楚,可能係,到今時今日,我都原諒唔到自己當日既愚蠢。鑄成大錯就係咁既意思。雖然後尾,阿源都係接受番我,但我的而且確再無見過Salina,直至去到依家既最近。
估唔到呢D往事,仍然係歷歷在目。我以為我應該可以選擇忘記,原來,記憶都唔到我控制。就係我依家咁痛苦既情況底下,一D完全唔想醒起既記憶,反而會破土而出,點解?
自從從Salina果邊逃開之後,我都唔知走左幾耐,好似又上又落,又落又上,時而狂奔,時而舞蹈,時而清醒,時而迷醉。一切都好似騰雲駕霧一樣,而到我突然好似一剎那短暫恢復神志之時,我發現我已經係某幢大廈既天台。
哈哈哈。我大笑左係上黎,點解會咁,點解我會無啦啦上左黎,咁頂癮。周圍都無人,鬧市區之中既天台,密密麻麻既建築都係咁樣穿插其中,無咩特別。大地在我腳下,亦對於我黎講無咩興奮既感覺。
因為我依家身處既只係幾層高既唐樓,一山還有一山高,再遠D既商業或者新型住宅,都好似定海神針咁樣,一條條咁樣緊密咁插埋一齊。
無錯,我自言自語。一山還有一山高,呢個就係點解我成日都咁失敗既原因。我係唐樓,阿源就係豪宅。佢既光芒,我根本無法仰視。我只係一世都係腳下面,尤其是依家佢已經擁有我既小殺。
我一拐一拐咁樣行到去天台邊緣,伸個頭出黎,望落去。街景既行人如鯽,車子亦不斷咁呼嘯而過。我對住呢個風景發呆。唔知點解,我又發出一下又一下既悲呼聲。「小殺呀!!!!!」
雖然我知道無人會聽到。但係唔知點解就係想叫下。終於叫到自己都好口乾果陣,我先肯停落黎。然後又哈哈大笑左來聲。
我行到上黎,唔通係潛意識想叫我跳舞?哈哈哈哈哈。就算我再諗唔開,依家既生活幾困苦,我都唔能夠死住。我點能夠死?我都仲未解開閉路電視之謎。
唔該作者就唔好咁老土,係唔係就想迫我上樓自殺啦。我既意志,並唔係你想像中咁唔頑強架。我當然,當然唔要咁輕易了斷自己既生命。
但係說時遲那時快,又真係奇怪喎。我竟然見到天台下面半空,竟然若隱若現見到有個人既身體?佢仲好似向我招手?
痴線架,鬼節都未到……我捽左捽眼,再睇,發現個人,竟然愈黎愈似我係閉路電視見到果位忘情表演少女。只見佢眼神挑逗,好似仲舉起雙臂,向我招手。
就好似如果我一落去,佢就會同我一齊Happy together咁。見到佢咁樣既國色天香,老實講,我真係都好想同佢一齊生活,不過──
哼,呢個都係幻覺黎架啫,嚇我唔到既!咩你認為我會信我自己見到既野咩!依家根本就係所有野都無譜。所以,我係唔會中計既。
我決定企上天台既邊緣石牆,向下一望。Wow,真係有D驚,就算係唐樓,都會死人。一定!可能仲有機會壓死多一兩件,甚至整爛一兩架寶馬,或者好彩,只係撞爆一架巴士架啫。
浮係半空既少女身影愈係消失,我愈係放心。終於,少女身影已經完全無左。哈哈哈,都話架啦,呢D只係幻覺,我實在太清楚啦。
於是我係石階之上,向後一跳,跳番落黎,正想自誇番一句自己完美落地。點知我轉過身一望,竟然發現,閉路電視少女就係我面前,不足半呎。
果下呢,我真係當堂嚇左一聲,叫左出黎。
但係更加估唔到既係,我會俾呢下突如其來既驚嚇,嚇到整個人一下子失去重心,向番條街既方向向後倒。換句話說,我今次,真係一腳踏空,金翅仆街鳥。
呢下一腳踏空,傳黎我大腦既感覺,不過係零點五秒。但係我感到我全身已經係冷汗,因為我知道自己咩事,我將會成個人仆落街。然後成個人摔個稀巴爛,血肉模糊。
我甚至會知道各大報紙已經會準備好一格俾我,話我自殺,然後話我臨死之時行事係幾咁怪異。終於精神受困而自尋短見。
唔係呀!!唔係咁架!!件事唔係你地所諗咁樣架!!我想高呼大叫,但係已經發唔出聲黎。因為死神為我帶來既恐懼,已經將我身體既機能既一切運作,已經全部打斷晒。
我已經預示左我老豆老母會幾開心,然後葬體入面老母會點樣喊完又喊再昏倒過去。至於阿源同Salina,亦都可能會同我三鞠躬,送我最後一程。唔知Salina到時,肯唔肯為我流一滴眼淚呢?於果係,阿源到時仲會唔會又怪責佢呢??
既然作者點樣都要砌到我死,好啦,無辦法。我只能夠貫徹自己就係柒琛呢個名,死得不明不白吧……
都算係因閉路電視而死。這一生,算不枉過了。阿源,Salina,我祝你地,永遠幸福快樂……
<啟動>
阿源屋企。
「噫……喂,咪……咪啦!!」
係床上面,Salina推開阿源。
「做咩事?係咪依家連掂下都唔得?」阿源一臉無奈。
Salina整理一下自己上衫既衣服。「我就快到……所以唔想做。」
阿源無趣,就起番身,指住Salina,大聲道:「藉口!之前黎M 就話黎M,依家無又話就快黎!根本就係唔想搞,唔搞囉!」
Salina一樣既語氣堅定:「我上黎,其實只係想有處靜靜既地方溫書。」
阿源可能都覺得自己有D過份急色,於是佢就過去,攬番住Salina,諗住打個圓場:「哦,好啦好啦。知你緊張你個學業喇,咁你讀書囉。有咩唔識即管問我囉。」
Salina點點頭:「但係相信唔駛你,我自己黎,都會搞得掂。」
結果阿源只得死死地氣咁去做番自己既野。但係始終,佢都係想發下牙痕,就無野搵野黎講:「果次你見到阿琛,你覺得點?」
Salina只係略略抬高頭,又重新將注意力放係筆記度:「咩點,有咩應該要覺得特別?」阿源以為會係Salina表情搵到一D蛛絲馬跡,點知,完全無。
「老老實實呀,我覺得佢真係唔係好掂呢輪。之但係,我又唔知可以點樣幫佢。唉,再咁落去,真係連DSE都考唔到都似,到時唔通真係擔泥?」
「咁你又唔好似幫我咁,幫下佢?」Salina仍然自顧自做佢既筆記。
「有時一個人都要自己幫到自己先得。好似你咁,識得適當時候做適當既野,再加上我最強外援既幫助,咪無事囉,咪掂晒囉。阿琛呀……我對佢了解太清楚啦,佢係好Stubborn架啦,所以一時三刻,我都諗唔到點樣幫佢。」
阿源又再好似好隨意咁樣,問多左一句:「咁你呢,你有無諗下辦法去幫佢?」
Salina完全係若無其事。「無,我無咁多時間。仲有,我都唔想徙D時間係D你其實都唔係真正Friend既人身上。」
阿源哈哈哈仰天大笑三聲:「呀,小殺殺,咩你咁講我架!我同阿琛梗係真正friend 無錯啦,所以如果有咩我可以出到力既,我一定會出。」
小殺直頭無再俾任何反應。只是用鼻應左一聲,就算。就咁睇黎,Salina真係同阿琛,經已大纜都扯唔埋喎。阿源暗笑。
就係呢個時候,阿源個手提電話有Whataspp信息。本來,阿源仲有少少擔心阿琛既存在,不過,呢個短訊一出現,即刻令佢既擔憂,一掃而空。
佢做出左難以置信既表情,然後一臉震驚兼哀傷:「Salina。」
「咩事?」Salina又再一次係案中抬起頭,向阿源提出詢問。
「你……唉……你自己睇,我都……我都唔想解釋太多。因為成件事,已經唔再能夠單憑我,三言兩語,就表達清楚。好慘呀!!!依家我真係唔想講野住!」阿源隨之而哽咽鳥。
「阿琛,話我聽,點,點解會咁!點解會咁架!」就係Salina係度睇緊個e-mail既呢一刻,阿琛一味呼天搶地,涕淚齊流。
原來,係朋友既Whatsapp message,個短訊既主要內容係,有一青年而因情緒及學業問題,跳樓自殺,血肉濺上行人路,死狀甚慘。暫時死因無咩可疑。但係警員會進一步調查。
而根據呢個即時新聞既形容,跳樓既,就係阿源同Salina都識既,阿琛。
但係估唔到,Salina竟然比想像中冷靜。佢睇完,就還番個手機俾阿源,繼續自己做自己野。「喂喂,你一D都無唔開心?果個係阿琛黎架喎!!」
Salina只係略略抬眼皮,就無再理會阿源。總而言之,死左就係死左,就好似人必須有生老病死一樣。
估唔到Salina會俾阿源更加涼薄。阿源係度諗緊,當中係咪有咩蹺妙……
阿琛已死。但係Salina出乎意料地冷靜,令到阿源嘖嘖稱奇。
雖然,佢自己都係不過係假惺惺,但係Salina既反應更加令人疑竇暗生。阿源於是再加強語氣,問多一句:
「小殺殺,你無事呀嘛。」
Salina有少少唔耐煩,又再一次抬起頭,這次,眼神如同剃刀般鋒利:「又點呢?咪話左無事囉?」
阿源俾Salina既大反應嚇左一跳,於是訕訕地話:「咁……話晒阿琛同我同你都叫做有D交情,但係依家佢死左喇,你既回應會唔會冷淡到過左少少籠呢?」
阿源又疾聲講出佢既道理:「你知啦,有D人死左至親,佢一時之間未能夠接受現實,佢都會極度平靜,度度某個臨界點,佢先至會……」
點知Salina毫不留情面咁樣打斷阿源既假說:「我好清楚依家咩事,阿源,總之事實係咁,我地都無辦法架?阿琛自己揀左佢要行既路,我地咪唯有祝佢一路安好啦?你仲想點?我地唔需要慶祝,亦都無必要份外哀愁。」
「總之,到時我地去阿琛既喪禮,就足夠啦。依家我真係想認認真真prepare 好過DSE 佢,其他野我真係唔想諗。OK?」Salina甚至再加多一腳:
「如果你要喊要叫,係唔係戲都好,你可以出去慢慢做,甚至同阿琛家人一齊路祭。俾我一個人靜靜地,好唔好?」
阿源為之語塞。佢估唔到會有咁樣既一個情況出現。唔通只係自己反應過敏,自討沒趣?阿源只得低嘆左一聲,自己做自己野啦。
唔係有咩辦法啫?女朋友都唔Show自己啦。本來仲想玩下個部手機,點知又就黎無電,只好去叉電。諗諗下,都係無咩做,於是自己入房,開左個電視睇。
但睇睇下個電視,根本就無野睇,自己都覺得悶啦。悶下悶下,就恰著左。
點知唔恰著就由自可,一恰著,竟然見到一條路。路前面有個人,忍唔住拍左佢一下,佢一另轉頭,原來就係阿琛。
阿琛向住阿源微笑:「你唔駛唔捨得我架啦?」
阿源係夢入面,使勁搖手。點知,阿琛仲一步一步行埋黎,攬住阿源:
「我都知道你係唔捨得我就咁去?黎啦,不如同我一齊走啦。」然後佢愈攬愈實,阿源呼痛,終於將佢推開。點知。
阿琛成個人D手手腳腳就爛開晒,有D仲搭住阿源,有D就跌左係地,鮮血內贓一股腦兒噴出,場面完全不知所謂。阿琛個頭係地下打滾:
「阿源啊啊啊,我好辛苦啊啊啊。你做咩唔幫下我呀呀呀,你係我個好學兄係架嘛嘛嘛。」然後阿琛個頭好恐怖咁化成一團濃漿。
阿源俾眼前境象,嚇到頭皮發麻,佢根本從來無發過D咁恐怖既夢,一生人之中,呢個夢,真係會令人發狂,於是佢雙手雙腳亂揮亂舞,想將D肉碎甩出,然後一邊逕自高呼:
「唔好呀!!!!!!!!!!!!!!!!」
驚醒。一身冷汗。痴線架。個夢太真實啦。阿源起番身,發覺自己仍然係間房,電視仍然播緊唔知咩節目,佢心先定番少少。大力吞一下口水,個手係床到一按,唔覺意禁到個遙控,竟然轉左台。
又會咁岩得咁蹺,竟然轉左去,閉路電視台。
阿源幾乎唔能夠相信自己既眼睛。點會,點會咁,我屋企係無大廈閉路電視接駁架喎?點解會咁?
阿源對岩岩既夢仍然猶有餘悸,佢於是拎起個遙控大力一禁,諗住出番去無線,點知無用。
個電視仍然顯示住一個閉路電視既黑白畫面。
阿源汗出如珠。死喇,唔係呢個都係夢黎架嘛。究竟我可唔可以快D醒埋呢個夢架。佢既恐懼,已經大到幾乎要將佢既靈魂吞噬。
但係令佢更震驚既事,仲係後頭。
阿源係閉路電視入面,竟然見到一位少女,係度跳舞。無錯,你地估得一D 都無錯,呢個就係阿琛曾經睇如痴如醉既果位少女。
但係無可能架,阿源深深明白,呢個情況,係無可能係我屋企度發生架!一定係惡作劇。阿源發左狂咁樣向前查看電視同埋其他電器,先發現原來個DVD係唔知幾時竟然自動播放緊。
阿源將佢按熄,電視畫面即刻戛然而止,變番藍色。阿源重重咁樣,吁出一口氣。真係,點解會發生D咁既事架!唔係阿琛死左之後,即刻變到咁邪呀?
冷不防房外竟然突然轉來一把冷冷既聲音:「點呀,做咩唔睇啦?你唔係應該都好鍾意睇至係?」係Salina。佢已經到左房門口,向阿源拋下咁樣既一句。
「對於自己整既片,突然係自己部電視到播,有咩感想?」
阿源緊瞪Salina,「好傢伙,你究竟知道D咩?」
「我知道D咩?我真係咩都唔係太清楚。但我只係知道有一點,你既演技唔係太好,連我都呃唔到。」
阿源聽左,神色陰晴不定。「我唔明你講咩喎。」
Salina走入房間,逕自係DVD機入面拎番一隻DVD出黎,然後將中間既環套入自己既中指入面。「呢個,根本成個都係你自編自導自演既故事。你既目的,就係要搞到阿琛咁,岩唔岩?」
阿源都未再開口講野,Salina已經完全打斷佢:「一切都係早有預謀,你根本就係想拎阿琛條命,所以你精心布左一個咁樣既局,引佢落疊,係唔係?」
「你做既係電影藝術,要你搵臨記,係個類似升降機既佈置內,做一大堆大龍鳳,等阿琛既寄盼愈黎愈大果陣,你先一下子將所有野全部都回復原狀。阿琛一時之間接受唔到呢個事實,先會發癲,發癲起上黎,先會跳樓自殺。」
阿源繼續都係無出聲。Salina進一步提升自己既聲線:「如果我無估錯,你係hack左入去阿琛個電視機入面,然後定時定候就播DVD,整D深夜奇趣,吸引住阿琛,係唔係?」
「我岩岩就係以此之道,還於彼身。專登偷偷地係你訓覺果陣嘗試咁樣做番俾你睇。所以你個電視先會變左閉路電視入面,播番你之前搵公司幫你製作既,耳熟能詳既片段。少女跳舞,愛撫,真係咩都有。俾著我睇閉路電視,受咁大刺激,我都真係都會去跳樓。」
阿源既神色依然令人難以觸摸,不否認,亦都不承認。Salina隻眼忽地通紅,高聲問:「點解你要咁做,點解你要害死阿琛?」
阿源見無法再隱瞞落去,只得好衝咁樣冷笑數十聲。「嘿,估唔到大家都有咁上下既演技呀下。岩岩就扮晒漠不關心,原來只係想試我。不過,如果你真係了解我,我諗你唔應該問呢D白痴問題。」
Salina突然一臉悲痛莫名:「你仍然都係咁介懷咁多年前果件事?我咪同你講左,我同佢只會係朋友囉。你點解仲要搞佢?」
阿源一講起阿琛,露出真面目之後,就開始粗口橫飛:「我唔信!況且柒琛佢有咩資格要同我爭女朋友?仲有點解果陣你要同佢係咁係圖書館到傳字條黎傳字條去?最後仲要出到表白書添,係咪根本就無放我再眼內?」
「我都知你會否認你同阿琛既關係。但係,同我爭女既,毫無疑問,就要死。你話我妒忌又好咩都好,總而言之,我太愛你喇,我唔能夠忍受可以有另外一個人同我一齊分享你。」阿源好似走入狂亂狀態一樣,雙手亂舞:
「我最唔抵得佢見到你果陣果個死人溫柔既表情!咁多年啦,我一樣覺得佢係我既最大障礙。坦白講,我想佢死好耐。佢唔知渣嘛。」
「阿琛根本上就唔會咁!」Salina指住阿源,「阿琛一直都成全我地,永遠退出我地之間。點知你仲嫌人地退得唔夠後,想就此禠奪人地既性命?你有無人性架你?」
「哈 哈哈,或者我真係無。係阿琛咁死蠢,先信我一直向佢提供既閉路電視而睇得開心,毫不懷疑啫。所以,佢根本就係死有餘辜。仲有,就算點都好,自殺都係佢自己 揀既,邊會關我事?好多人可能睇完呢D片段,根本就唔會咁obsessed with。係佢自己唔好彩,遇到強大對手,與人無尤。」
「依家佢死左,我真係安樂晒。我希望你調番轉頭諗下,呢個係我對你既愛既表現呀,唔通你感受唔到咩?學你話齋,搞壇咁既大龍鳳出黎,要幾多心力你知唔知。小殺,我真係好愛你。其他人作為阻礙,我一定會將佢地全部掃除。」
Salina聽到呢度,都真係只能無言以對。
<終結>
阿源睇起上黎,神情十分得戚:「畢竟唔死都死左囉,往事已矣。你又何必要再追究呢?」
Salina靜默左幾乎足足成分鐘,佢先講:「岩,或者你岩。就算我依家再要你點,都無用架啦。阿琛都已經死左。」
阿源攤攤手:「如果你真係想我死既,要我道歉既。好囉,我承認,係我錯。我依家就去自首OK?」
但係估唔到,Salina竟然會拉住阿源:「傻架咩,唔好。」
阿源懶係用一副情聖唔捨得Salina既表情,深情講:「小殺殺呀,我都係……」
「得啦,唔駛講。」Salina恢復番一個緩和既表情:「我點會俾你去坐監。唔好。就咁算啦。你已經知錯,我地忘記……呢件事,忘記阿琛罷啦……」
阿源幾乎以為自己聽錯。但係既然係咁,梗係卻之不恭啦。阿源如意算盤打響,即刻連連點頭。
話鋒一轉,Salina果然唔想再講呢個話題:
「餓啦,不如出去食D野啦。好唔好。」
阿源聽到,大喜過望,佢估唔到Salina居然會咁順攤。於是佢順勢過去攬一攬佢,又錫下佢臉珠,然後話:
「好呀好呀,小殺殺,我真係鍚晒你架!我地一齊出去食個Tea啦。我請,OK?」
阿源即刻就拎起個手機,掹番個電源,就係大門出左去。但係Salina就草草拋下一句:「你係Lift口等我,我拎番D野,順便去埋個廁所,然後就會著鞋出黎。」
阿源聽到,梗係一疊聲叫好啦。於是佢就走出左單位,係大堂禁著架Lift。然後一邊吹口哨,一邊隻腳仲踏住拍子添。
Well,去到依家咁既局面,又無可能唔令到阿源心情咁興奮既。自己一直執行個計劃,雖然好順利,去到最後成功埋,但內心真係有D惴惴不安。因為佢始終擔心,有人會知,又或者就算無人知,個天都會知。
如果個天知道我自己多行不義,要搵我算帳,咁我點算?但係點知,原來咩事都無。俾人發現左,果個偏偏只係身邊既至愛Salina,而且,佢都無打算追究落去。
唔怪得之成日都話呢個世界天無眼啦。果種做錯事無人追究,繼續逍遙法外既快感,真係爽到。阿源甚至認為,自己已經係新世界既神,就好似夜神月咁,執行左公義,制裁左無用既人。
「哼……反正柒琛一向都只係死毒撚……依家死左,大概都唔方會有人可憐架啦。之前仲想癲蝦蟆食天鵝肉……同我爭??」
阿源忍唔住都仲要惡狠狠咁咒罵多幾句。估唔到一個人既憎惡所成為既怨念,係可以咁重。所以大家平時,都係唔好得罪人多,稱呼人少。隨時會俾人,惡意陷害。
「喂,你依依哦哦咁係度講咩呀?」Salina已經出左黎,挽住個手挽大袋,開始閂門鎖門。
阿源自然即刻揮揮手,重新傻笑:「無!邊有野!諗緊一陣去食咩好渣嘛。」
叮的一聲,Lift門打開,阿源挽住Salina既手,魚貫走入。
阿源見到今日Salina挽住個袋好似幾重有D吃力,於是亦想大獻殷勤:「駛唔駛我幫你拎?」但係Salina只係微笑,搖搖頭。
兩人再無講說話。阿源只係心裡面默默念,太好啦,一切都已經結束啦。我以後一定要繼續好好咁愛小殺殺,俾最好既野佢。
至於阿琛,你唔好怪我。我知道你葬係邊果陣,會春秋二祭黎拜一拜你架啦。阿源忍唔住都係露出左獰笑。
呢個時候,電梯停左。
電梯停左,打開。唔通有咩人會行入黎?
點知原來,竟然係咩人都無。阿源心裡面有一絲既不安,但係佢好快就回復正常,按番個閂門掣。畢竟間唔中有人玩下Lift,都好正常啫,又或者係,有D人出到門口先醒起原來唔記得拎野,又要返去,所以錯過左部升降機。
架機繼續落,點知,又停,然後再打開門,又係無人。
再落,再停,仍然無人。如是者,層層停,層層都無人。望向Salina,佢木無表情。阿源手心有少少冒汗,佢都唔知應該用咩語句黎打圓場,反而Salina安慰佢:
「無野既,電梯失失地靈架啫。好快就無事架啦。」
「咁樣唔似係失失地靈喎,似乎係有人有心係度搞部Lift喎。」正所謂平心不作虧心事,半夜敲門也不驚,阿源邊得呀。佢歡快之情一掃而空,依家仲有少少肴底。
直至第六次,阿源終於忍唔住,係架Lift度暴喝一聲:「邊個,快D出黎?!」本來以為咁樣叫都應該無人應,點知!
有個老婦行左出黎,鞠晒躬道歉話:「岩岩倒垃圾,本來想用部Lift,但係估唔到原來有人用緊,所以行左幾次後欄。對唔住!對唔住呀!」
阿源忍唔住又操左幾下娘親,不在話下:「你有無搞錯呀,邊有人日光日白倒垃圾架,仲有你用樓梯你就用樓梯,用電梯你就用電梯啦,駛唔駛禁到部Lift層層都停呀,痴線架!」
終於,去到Salina禁住阿源,阿源先識得收聲。升降機又一次重新啟動,阿源都仲係度講:「咁係呀嘛,你話如果趕住生仔,你唔仆街呀?下次真係業主立案法團開會,要搞搞佢,必要時就要換過人啦!最低工資,就係請埋D 咁既人!」
Salina都係果句:「算啦,唔好咁勞氣。」今次個電梯終於識得順暢地向下降,但點知去到13樓,又再一次停低。
今次唔係無人。有個人,直筆筆咁企係度,無出聲,見位就入。佢穿住黑色風褸,笠頭,雙手插袋,牛仔長褲。
但係呢個人,比到阿源既驚嚇感,多一百萬倍。佢即刻彈到去個升降機既角位,一隻手扶住把手,另一手指住呢個男人,想大口吸氣,又想大口呼氣,又想同時講野,結果,咩聲都出唔到,反而有窒息既感覺。
究竟係因為真係無空氣入肺已窒息,定係俾眼前所見到既景象所帶來既恐懼感太壓迫所帶來既窒息,已經不可查考。但係阿源呢一刻好清楚,同岩岩係屋企唔一樣,呢個唔係夢,係真實都唔可以再真實既現場直播。
阿源有諗過即刻自己逃出去。但係見到Salina好平靜咁郁都唔郁,阿源都無辦法郁。而講真,阿源亦都反應唔切,因為個男人一入去,已經快速咁,按實閂門掣。
佢仲識得另轉頭,向住阿源,咧齒而笑。
阿源喃喃怪叫:「點解,點解會咁,點解你會係度,點解呀?點解,你明明,你明明已經……」
「好嘈呀,見到師弟都咁見外……」個男人突然將電梯既控制板打開,然後拎鎖匙,一插,一拎,再按上電鈴掣。升降機轟然停止係樓層與樓層之間。電鈴大作。
「就當困Lift左。師兄,我地可以係度解決我地既問題。放心,今次唔駛錄假既閉路電視,今次真係Live action!」
個男人拎開個頭笠。估唔到,呢個人,係阿琛。下,唔係已經死左架啦咩?點解依家臨大結局,又會生勾勾企係度,仲要型爆咁出場?當中究竟發生咩事?唔好話阿源,就算係廣大讀者都唔會Get到。我相信大部分一早已經以為,阿琛一早已經跌左落街變柿餅。
「無可能,個Whatsapp明明,明明話俾我知,你,你已經……」
「阿源,你太天真鳥。」突然佢身後傳來一把冷笑聲。
仲有邊個呀,知唔係,已經放低左個大袋,依家殺氣迫人既Salina,小殺殺囉!!
「個Whatsapp 其實係假架,我扮你D friend send 個假新聞你架渣。估唔到你咁就信,我連其他本來預備左既野都無俾你已經搞掂。」Salina無情地開口。
阿源憤怒,大叫:「點解你要咁樣對我?你做咩要聯同阿琛一齊對付我?」
阿琛就行到阿源前面,大聲話:「你仲好意思怪Salina?依家係你想殺左我!你仲要惡人先告狀?我話你,真係完全係痴左線!」
Salina望住阿琛點點頭,然後就照樣冷酷無情地講:「如果我唔呃你,話你知你個殺人計劃已經完美結束,你點會咁容易就同我坦白一切。雖然成件事,我都估到十之八九,但由你親口證實,點都好得多。」
阿源抱頭,「No!!!!無可能,佢一定已經死左。小殺殺,同我講,你依家只係開緊我玩笑。或者依家我仲係發緊夢……」
Salina搖搖頭:「唔係,阿源,你搞錯左鳥。依家絕對唔係發夢,我諗我地既恩恩怨怨,始終要有解決既一日。就係今日。」
阿源口震震咁問:「你要我親口認罪果陣,唔通你已經錄埋我音?你想就咁送我去差館?你捨得架啦?」Salina似笑非笑:
「本來我真係有咁既打算,但係依家諗諗下,都係費事。」阿琛反而奇怪,於是向Salina傳遞一個疑惑既眼神:「下,咩唔係要佢去自首咩?」
Salina向阿琛一笑:「放心,我知道點處理。」然後佢逕自同阿源講:「今日就係你既末日。唔好只係跪係度,企起身!」
阿源哭喪著臉:「小殺殺,我估唔到你會咁對我!你要我死不暝目,你都要話俾我知,點解阿琛會無死到。」「我當然唔會話俾你聽,等你悔恨一世。」
其實係一字咁簡單,當日Salina開始洞悉阿源既計劃,然後佢知道佢既目標,只係阿琛既時候(竟然無啦啦搵佢食Tea,仲唔係有景轟),佢就已經開始密密監視住阿琛。後來發覺佢愈黎愈古怪,都明白呢D 全部都係阿源既陷阱。
終於到果日,阿琛幾乎真係上左天台想跳落去果陣,俾Salina一手拉住,拉番入黎:「阿琛,你唔可以咁樣!如果你死左,你叫我點……同你阿爸阿媽交代?」
但係阿琛依然係一臉痴呆。Salina無辦法,只得拎出佢既手提電話:「你一直比困擾住既,係咪就係呢種影片?」阿琛一望,大驚:「你……你知道神秘組織?你點樣得呢段片返黎?話俾我知,我要知道少女係邊!」
阿琛幾乎癲到要即刻搶個手機,但係俾Salina一下喝止:「阿琛,唔好咁激動!有事慢慢講,我會慢慢話你知成件事到底係點……呢個唔係咩神秘會社既少女,佢只係一個演員。依家既你真係有少少問題,我地要諗辦法穩定你既情緒先!」
「演員……?」「係,你聽我講,其實有人只係刻意想搞到你依家咁,因為佢好憎你,好想你癲,好想你死。」「……??」
回憶結束,去番Lift既困獸鬥入面。「你都算陰毒,竟然用一個咁既辦法一步一步咁樣引我上當!我會多謝小殺,係佢救番我!但係過程係點,已經唔重要。我地無興趣再徙時間話你知事情既來龍去脈!你估依家金田一?」佢同Salina講:
「唔好再同佢徙時間,你下一步諗住點?」
Salina拖住阿源起番身,估唔到佢人仔細細,竟然咁好力。「廢話就唔再講,但係你問我點解要咁做?呢樣野,我可以答你。」Salina面稍微一紅,但係語氣依然堅定:「其實好耐之前,我已經唔再鍾意你,阿源。」
阿源呆住,阿琛亦都呆住。「你既性格陰暗面,多多少少,我已經知。但係我一直都無同你講,係想俾時間你改。但偏偏,你從來都做任何野。而係我最失望果陣,阿琛,你就出現……」
「本來,我真係好想係果陣就應承你,等我同阿源講左分手之後。點知咁岩得咁Q,就係果日,你竟然會同阿源同時出現,然後阿源仲睇左你封信……」
「我心諗,阿琛,如果我果陣真係答應你,阿源會點樣睇你,佢會憎你一世,然後會即刻對你心懷不軌。我唔能夠將你落入危險既境地。」
「所以,我將對你既感情收埋,然後重投阿源既懷抱。原因好簡單,我想你繼續好好可以生活落去,第二,我要係阿源既身邊,好好地咁樣監視佢,等佢唔會咁輕易對你不利。而就算係咁,我都可以及早阻止事情既發生。」
Salina望住身體唔知係驚定係嬲係度微微顫抖既阿源,眼神唔知係帶住可憐定係同情:「我以為我可以令到你對阿琛既往不咎。點知,你唔係咁。我估錯左,原來你熱衷電影拍攝,場景設計,只係想做出一個令阿琛萬劫不復既情景。」
「諗到呢度,我真係覺得自己無法原諒你,亦都無法放過你。」
係管理處入面既閉路電視,可以見到阿源、阿琛同Salina三個。但係說好了的管理員呢,老早已經射緊波去左唔知邊度食Tea打牙骹啦。佢地誰生誰死,仲邊有人理?無人。阿源都知道呢個道理,所以佢係呢個關口,一定要自救。
佢突然間從褲袋到掣出一把十字軍刀,然後就開始拎住佢亂舞:「你地,唔好過黎!快D開番部Lift,俾我出去。」佢見到阿琛同Salina似乎都無放佢出去既意思,於是決定向阿琛狠下殺手:
「阿琛,你唔好以為小殺殺救到你,就會有用。依家既然係咁,我都會豁出去。我得唔到小殺殺個心,得唔到佢個人,我都要殺左你,以殺我心頭之恨。死啦!!」
阿源如同發左癲一樣,拎起軍刀,就向前衝。阿琛本來就唔係咩運動健將,加上升降機空間本身就異常狹小,所以阿琛俾佢拮中,根本一D都唔出奇。
就係阿琛既一聲驚呼之後,事情又有令人難以想像既發展。估唔到小殺Salina一下子已經閃左係阿琛前面,而且,佢單手已經一下子鎖住同壓住左阿源渣刀既手腕。「小殺,你……」
「估唔到去到最後,你都仲未醒。」Salina既眼珠入面,甚至睇唔到一絲慣怒。此刻佢好似執行既,只係一個殺手既工作。
但係阿源未放棄,佢呢一刻好想,奮力甩去左Salina,然後身形一縱,半車身向後躍,然後一把刀就想向住阿琛激射而出。如果係咁近既距離,都應該可以對到阿琛做成一定程度既傷害。
但係阿源無法做到呢一點。佢只能夠係腦入面構成佢成功既畫面。而下一秒,佢個腦已經俾錐心既痛佔據。
原來Salina唔知幾時,已經拎左一支手槍在手,佢就係抓實阿源既時候,即刻將槍放係阿源既下腹,然後呯一聲,又呯一聲,狂轟左幾槍。鮮血好快佔滿阿源既衫同褲。阿琛甚至唔相信眼前所睇既係事實。佢已經呆到連第二下尖叫聲都發唔出黎。
阿源隻手鬆開,把軍刀倉郎一聲跌係地下。阿源無法講話鳥。因為痛苦已經壓制佢所有既感官。依家佢只係一條上左岸俾人除去左內臟但又未死去既淡水魚。
小殺半跪係佢前面。「我無打中你既要害,你唔會咁快死。享受死前既感覺吧。阿源。呢個仇,我係幫阿琛報既。佢太軟弱,但係我就唔會坐以待斃。」
「你想太殘忍睇阿琛死,我就點樣睇你死。」Salina望一下自己手心充滿既係濃稠既血,伸埋個鼻聞一聞,再用脷舔一舔,滿意地笑鳥。
阿源呢個時候先識得吐出一句:「Salina,你……你點解……依家我地快D出去,我地要送佢去醫院,如果唔係佢會死!」阿琛想用鎖匙開番部Lift。但係Salina一手就阻止:
「鎖匙我俾你既,你依家唔開得。」「Salina,你……」
「阿琛,你明唔明。呢個係要害死你既人。你唔通對佢一D恨意都無?」
「係,我係嬲,但係我依家都無事啦,你都唔駛要調番轉頭攞佢條命呀?你咁樣要坐監架!」
「阿琛,唔緊要架。只要係為你做既事,我唔介意坐監。況且,我都唔打算坐監。」Salina詭異地笑了。「呢D 我地遲D再講。依家,我地就解決埋呢條友先。」
Salina 走番過去阿源身邊。阿源已經半坐半躺係地下,Salina對佢溫柔咁講:「雖然我地係埋一齊既日子都幾展,但係我對你既感覺,已經由少少好感,變到不耐 煩,討厭,厭憎,極恨。尤其是當我知道你想對阿琛咁樣做果陣,我就已經同你一樣,開始另外一個精心佈局,就係今日。」
「你想要既劇本,我改左,但係咁既結局,我都希望你鍾意。」Salina執番起把軍刀,就係阿源既面上不夠幾厘米舞來舞去。「玩刀呀,好呀。不過你咁樣用黎插人,太徙喇,不如等我黎教你啦。軍刀係野外求生用架。好鋒利,可以除時好完整咁樣切割D野食出黎,就咁生食。」
「當然我唔會食你既肉啦。但係老實講,我真係好憎見到你隻眼。所以不如等我挖佢地出黎,好唔好呀?」唔好話阿源發出陣陣既哀鳴,連阿琛都只係識得掩住口鼻,雙腳禁不住係咁震。
血, 愈流愈多,升降機入面有一種鐵鏽一般既腥臭味。Salina哈哈大笑:「你睇你驚到!我要你隻眼做咩?我又唔係要做忍者,同埋,你盲左,咁咪見唔到 眼前咁美好既一切?All things bright and beautiful, all creatures great and small! All things wise and wonderful…」Salina唱起上黎。
令人震慄既歡樂氣氛。
Salina一刀又一刀咁插落阿源既──大髀,唔知係咪貪果度多肉呢,每一次插入去,白刀子進紅刀子出,都伴隨住一種曖昧既聲音。
果種係金屬刀鋒同埋肌肉交錯摩擦所產生既獨特聲音。其他聲音都好難模仿到,有傳說話,有D人就係想成日聽到呢種聲音,所以走去斬人。
依家已經無人知道Salina點諗,可能佢都為左聽呢種聲,或者可能佢依家真係好想糟質阿源,甚至佢只係純粹想斬人。真係唔清楚。
但係睇到佢表情既果種失控,歇斯底里,可以知道,佢長時間既壓抑,終於係呢一日得到釋放:一直同佢唔鍾意既人一齊,一直鍾意既人又要一直分開,甚至要眼見唔鍾意既人陷害鍾意既人都一直唔可以出聲……
過往既負面回憶愈多,Salina依家就插得阿源愈大力。但係阿源已經無再郁。唔係死左,佢係因為太痛,所以痛到暈左。呢個係自我既防護機制啟動。
雖然阿源依家未死,但係咁樣流血法,相信都好快無得救。至少阿琛呢個都仲有少少理智既人會咁諗,好快,阿源呢個本來仲係鮮繃活跳既人,就會郁都唔郁。
「小殺呀,咁依家點算,你真係打算殺左佢?」「係呀,由佢死。」「哦。」
咁即係點?等佢死左,跟住施施然,拎紙巾抹一抹手,然後就行出去?見到阿琛一臉迷茫,Salina放低把刀,微笑:
「點呀,唔駛太擔心喎。阿琛。我地咁耐無見,根本一直都無好好傾過。」Salina唔似殺完人,佢似岩岩煮完飯。
「小殺,我地依家返唔到轉頭啦,雖然我知道你咁做係為左我。」但係Salina就一下子就打斷佢:
「阿琛,唔好再講阿源好唔好。講下你,我想聽你講下你既野。」小殺坐左係阿源身邊。都唔顧地上面既血跡。佢仲招招手叫阿琛坐埋去,阿琛躊躇左一陣,只好照辦。
「你聽唔知,咁多年黎,其實我一直都好掛住你。果日係圖書館之後,我其實成日都訓唔著,我一合埋眼,就見到你目送我同阿源走果個樣。」
阿琛一聽,都沉係回憶之中:「我真係唔知點解會咁……原來你同阿源竟然,唉。」
「其實我真係好想接受你既心意。我同阿源一早已經……只係佢唔明,仲係度不斷咁纏住我。你知唔知我有幾難受。但係如果我同你一齊,你一定會俾阿源搞架。」
「對唔住,阿琛,係我對你唔住。就算係,去到依家,得番我地兩個人,我先可以正正經經向你講出心底話,認認真真向你道歉。」小殺岩岩先好勇鬥狠,但係依家又好似小女孩咁樣喊左出黎。
阿琛心頭為之溶化,於是佢拍拍Salina既膊頭:「唔緊要架,小殺殺,唔緊要架。我依家知道番咪得囉。」然後佢正色道:
「就算係去到依家,我都係咁鍾意你。小殺殺。」
小殺殺擦乾臉頰既眼淚(塊臉即刻有左血色既手指印):「真既,阿琛,你唔會呃我?」阿琛溫柔地拍一拍Salina既頭:
「梗係啦。我一直都想同你講多D野……唔駛再傳紙仔……亦都唔想同你講野果陣,阿源永遠都係度……依家好啦。終於都可以成真啦呢個願望。」
「就算我依家殺左人,我地已經再無將來,你既心意,唔通都係唔會變?」
阿琛斬釘截鐵:「無錯。我想我地應該要永遠都係埋一齊,咁樣先至岩。」
Salina破涕為笑:「係就好啦。」Salina接著企起身。「咁,我地都係時候收拾一下,離開呢度啦。」
阿琛吃驚:「點樣收拾?阿源點處理?」心諗,就算要執屍,清理現場,都有排搞啦。但係又唔似Salina有任何工具喎?唔通個袋真係內有乾坤?
就算真係可以搞掂條屍,岩岩係閉路電視Salina既殺人片都已經錄低晒啦,阿琛都分分鐘做埋幫兇,點樣可以逃出生天?
但係睇Salina一臉自信,又唔似完全無後著喎。果然,Salina起飛一踢,就將阿源成個人踢埋一邊。一攤血又係佢原本個位到留低,但係佢依然都係毫無反應,可能,真係已經釘左。估唔到阿源竟然就咁死係佢既至愛小殺殺既手下。
Salina呢個時候,係袋度拎左一個舊式既手提電話。阿琛覺得大感奇怪,呢個時候,仲想打電話去邊?唔通係打電話報警,自首?
但係阿琛好快發覺應該唔係打電話。第一,係升降機入面,多數都收唔到,Salina唔會唔明呢一點。
第二,呢個係一個好舊式既Nokia3210電話。基本上平時都唔會係街頭見到有人用,就算去鴨寮街分分鐘都要搵一陣先搵到。究竟Salina突然依家拎個咁既野出黎,係有咩含意?
阿琛既頭上充滿問號。於是Salina就搣左阿琛個鼻一下,阿琛稍為呼痛,後退一步:「做咩突然咁樣?你究竟拎個電話出黎做咩?」
Salina仍然維持佢一貫既微笑:「呢個電話經過改裝。雖然唔能再打電話,佢可以變成發射電波訊號。」佢攤一攤手,就好似係堂上講故仔一樣:
「其實,我係要殺阿源之前,已經係佢屋企既升降機,即係呢架Lift既上面,裝左一個自製既電子炸彈。」Salina完全泰然自若:
「依家阿源已經死左,你既大報已經得報。我亦都好開心知道,經過左咁多風浪,原來你個心都仍然係我度。咁樣我已經死而無憾啦。今日,我地會一齊死係度,你話係唔係好浪漫呀。」Salina眼神,閃爍住異樣既光芒。
但係阿琛一聽,真係嚇到三魂七魄,都飛到九霄雲外。雖然係鍾意Salina,但係都唔會鍾意到要死埋一齊呀嘩?阿琛雙手亂搖:
「咪住先,小殺,你冷靜D先。唔係一定要以死去解決問題既……」
「依家唔係解決問題呀。依家係開創新世界。我地好快會係新世界到,好開心咁樣,永遠都係埋一齊……」
「小殺,你聽我講先。唔係要死既,我地死左,就真係咩都無架啦。仲有其他辦法既,一定有其他解決辦法既……」阿琛汗出如珠。
「阿琛呀。我唔想坐監。」Salina幽幽地嘆左一聲。「殺人係要終身監禁架。我又神志咁清醒,一切又有計劃,有預謀,唔會判我無罪架。我點可以終生都係監獄到過?」
「我只係想同你係埋一齊渣。其他野,我真係唔想諗太多。」Salina講呢句果陣,仲一臉既楚楚可憐。阿琛諗到自己隨時都會被炸個粉身碎骨之餘,仲可能要同阿源既屍骨撈埋一齊,都不由得激動起上黎:
「但係,但係──」
Salina一蹶嘴:「唔通,阿琛,你唔想再同我係埋一齊?」「當然唔係……」但係都係果句啦,一齊,同死埋一堆,係兩回事黎喎。
Salina開心地笑鳥:「咁咪得囉!」然後說罷,已經九秒九,按下左手提電話既幾個鈕掣。咇咇咇幾聲之後。Salina補充:「放心啦,阿琛,唔駛等好耐架渣,因為我無Set 到時間掣,好快好快,我地就會係一齊,永遠都唔會再分開──」
果然,轟然一聲。電降機頂塌下。沒頭沒腦咁樣擊中左阿琛同係Salina。係洪洪大火之中,Salina仲捉住阿琛隻手:「唔駛驚,好快我地就會到底架啦。」
阿琛真係好想講:「仆街,我唔係愛到願意為你死架!早知係咁,我寧願你同阿源繼續係埋一齊仲好啦,依家要我無啦啦同你地班友陪葬,我係無辜架!!」
但係見住Salina個張充滿住希望既面龐,阿琛真係講唔出口。既然,都已經必死無疑,何必仲要令到小殺殺死之前,留低一個遺憾。
阿琛諗起成世人都係一事無成,難得去到臨死之前,竟然都仲有一個人願意依靠佢,都算係咁架啦。於是阿琛竭力維持一個最唔苦澀既笑容,講:
「係呀,好快就完架啦。小殺殺,唔駛驚,唔駛怕……」
升降機瞬即被火球包圍,以地心吸力既速度向下俯衝,好快就丟到落去升降機槽,再產生左大爆炸。
火警鐘聲大作,係管理處既管理員終於知道事態嚴重。於是一邊整理衣帽,一邊望一望個閉路電視畫面,一邊已經叫破喉嚨:
「報警呀!火燭呀,唔知點樣著火呀,恐怖襲擊呀!!!快D 疏散住客!HI Auntie有無人話俾我知發生咩事呀!」佢已經慌忙跑左出大廈外。
閉路電視畫面,已經無野顯示到,只有一片單調既黑色。
<訪問>
N日後。
「喂你真係要咁做?阿Keith。」「當然啦,係做獨家,就一定要咁樣架啦。」
「但係貿貿然入去小欖,得唔得架。依家單案又未開審,你小心累到成日公司都被告妨礙司法公正喎。」同事都有係咁易勸下呢個叫阿Keith既人。
「放心啦,我已經請示左老細,佢叫我放心去做。總之可以發掘到咩內幕,一次過爆晒出黎,一定會有話題。」「既然係咁,祝你好運啦,btw,小欖唔係話入就入,入左都未必搵到個嫌疑犯,你打算點做?」
「我總之就有辦法。」其實阿Keith都唔係只係為間報館咁簡單。一但知道咩內情,寫成小說,分分鐘大賣,仲可以刮番筆,到時名利雙收。都咪話唔盞。
阿Keith係小欖既羈留中心識得人,於是就費盡唇舌,終於都俾佢又跪又請,碌到入去。但係果個人都只係俾得十五分鐘阿Keith,而且仲要求唔可以作出任何錄影同影相。阿Keith心諗,剩係筆錄都夠晒震撼。
去到探望室。等左一陣,單離奇命案既唯一生還者,何夕琛,行左出黎。
但係因為身上多處燒傷,依家仲包到自己成個木乃伊咁,同佢件囚衫都幾襯。佢露出既一對眼睛,唔知係咪因為呢個打擊,定係不嬲都係,已經無晒神采,Keith甚至懷疑,就算搵燈塔照佢,佢既瞳孔都唔會識俾反應而縮細。
阿Keith調整左一下心情,就坐低左係阿琛面前,當然,中間仲係隔住一塊玻璃。阿Keith示意拎起對講既聽筒進行交談。阿琛一呆,沒有反對。
佢語氣係阿Keith既耳邊聽起黎,似乎都相當之平靜。「你好,但係我好似唔識你架喎。請問你係咪搵錯人?」
「我叫阿Keith,我黎,只係想同你傾傾偈。」「有咩好傾?」「我都係想知道事情既原委啫。其實我係代表XX報社既……」
「XX報社?你想黎訪問我?哈哈哈。我真係無咩可以講架渣喎。我唔識講野,我想休息,OK?」
「你應該要講俾我聽,究竟當日,發生左咩事?點解個升降機會炸成咁?你同另外既一男一女,又有甚麼關係?可唔可以透露一下?」
阿琛嘆左一口氣:「算啦,你都係想交功課啫。我唔怪你。」阿琛因為全身都包紮住,所以聲音都略帶模糊。「你想問咩,隨便問……」
「不過係你問之前,不如我都問你一個問題先。」阿琛欠欠身。
「你想問我咩問題?」阿Keith大喜過望,佢估唔到阿琛會做主動。
「知唔知點解,架Lift爆炸,但係就只係死剩我?」
「呢個問題我都想問好耐。點解?」點知阿琛居然咁樣回答:
「其實你有所不知,我係外星人,係土星黎。我可以操控各種各樣既閉路電視,我係唔會死的。我本來好想返土星,但係發現地球有野需要我去排除,所以我一定要完成埋任務先可以走。」
「阿源同小殺殺兩個人,知道我係外星人,然後又想要我既能力。你知啦,我係外星人黎架嘛,我係可以有各種各樣既超能力架。但係點知俾佢地知道左,我無辦法唔殺人滅口……我都好想話唔好,但無奈,佢地向我一直步步進逼,無辦法,真係逼不得已,我先殺左佢地。」
阿琛講到呢度,抽泣起上黎。阿Keith都估唔到佢突然之間會講D完全不合邏輯既野,但係唔緊要,亂咁吹水都有亂咁吹水既Gimmick,其實都唔擔心,理得佢講既野真定係假。「你話自己係土星人,有無證明先。」
「我既血係藍色既。但係呢度完全無利器,唔係界一界我隻手俾你睇,你就明白。」
阿Keith驚嘆左一聲:「阿源同埋你講既小殺……聽聞你地以前都已經識得架啦喎。點解要咁費周章,係升降機入面殺左佢地?點解唔直接上阿源既屋企做案?」
「我一直要有閉路電視,先可以發揮到我既真正力量。」阿琛手舞足蹈,「況且阿源屋企,Well,唔係唔得既,不過……」阿琛突然無頭無腦地結束:
「佢地死左咪好囉。我係為地球同土星既邦交作出貢獻渣……」
阿Keith嘗試將談話導回正軌,「即係你承認殺佢地啦喎?」
阿琛微微點頭。
明明依家初步調查既結果完全唔係咁。阿Keith不由得覺得又好氣又好笑:
「但係依家好多人都覺得係你似精神病,所以應該獲判無罪。」
「邊個話我神經病?」阿琛冷笑左一聲,但係因為個嘴都係俾人包到實一實,變成一下嗚咽聲:「你地地球人先至係神經病。當然,我地既道德標準,根本同你地唔同。我都唔會同你地一般見識。」
阿Keith 真係啼笑皆非。「咁你依家甘心係度,俾人當做然後俾地球人既法庭,被判終身監禁?如果你係土星人,點解唔幫自己脫困?」
阿琛一臉認真:「我真係可以隨時離開呢度,不過,依家呢件事已經引起左好大騷動,我亦都收到土星既信息,話我闖下大禍。我黎,只不過係想體驗地球既風土人情。點知竟然錯手殺人,我都要係度靜思己過。」阿琛接落黎,閉上眼:
「所以,我決定唔做其他野啦。呢度都幾好呀。況且,呢度我都可以有好多朋友,我真係唔需要再出番去。」阿Keith不服,係都要繼續追問:
「咁你殺既果兩個人,你真係完全唔識佢地?你只係機緣巧合係果度撞到佢地?」「係,我唔識佢地。」阿琛推得一乾二淨。
「咁你阿爸阿媽呢?佢地知道你受傷之後,又俾人拉左,日日都以淚洗面。你就咁忍心由得佢地傷心難過?唔通佢地又係土星人?」
唯一一個問題,阿琛無回答。「記者先生,我諗我以上講既野,都已經夠晒獨家啦。我諗我無其他野好講。我想返入去抖下。」
阿琛於是就入番去單獨囚室。阿Keith嘗試捕捉佢最後見到佢既表情,同眼神。但係始終都見唔到佢紗布究竟蘊藏左咩。至於眼,可唔可以係極力掩飾內心情感入面既一種深深既寂寞?
成件事太詭秘。點解阿源個女朋友會突然間炸左升降機,三人都要同歸於盡?但係係閉路電視既畫面未花之前,明明就見到阿源個女朋友開槍射殺阿源。點解要咁樣做?
曾經推斷可能阿源個女朋友同阿琛有路,所以要夾埋做瓜阿源。但係情況又似乎唔係咁。好明顯,阿源個女朋友想連阿琛都整死埋。阿琛無死,只不過係死好命。
阿Keith返左去Office,漏夜寫稿。究竟個標題係:悲劇變瘋 自認謀殺;定係:毒男胡言亂語 自稱土星人好?
呢個時候,佢同事走出黎,打斷左佢既思路:「點呀,去探果個倖存者,有咩發現呀?仍然係咁,話自己殺晒D人?」
阿Keith點頭,將剛才既情況略述左一陣。同事幾乎飲緊既水都噴出黎:「嘩,唔怪得你要話將佢寫成小說囉。連藍血人都出埋,有無問過倪匡呀?因住俾人追版權費喎?」阿Keith搖搖頭,話:
「其實諗諗下佢都好慘。突然之間搞成咁,仲俾人當埋係精神失常。其實佢除左話自己係外星人之外,佢其他邏輯呀思維全部都好清晰。唉,佢屋企人得佢一粒仔,以後都唔知點過埋下半世。」
「哈哈!悲劇。」同事好明顯就係衛斯理迷,「你知道土星人方天?就係倪匡寫既藍血人。佢本來同衛斯理係同學,衛斯理一直追查,搞左好耐,終於知道方天既身份,想幫佢返去土星。點知又有病毒侵擾……佢到最後,返到祖家土星都無用,因為佢個星球,應該已經全部俾病毒佔據晒佢既同鄉……所以書名既下集,叫回歸悲劇。」同事最後下結論:
「話唔定,阿琛依家都係覺得自己好似呢個土星人咁,所以先潛意識做左土星人。佢只係想回避現實呢個悲劇。」
「不過anyway,香港依家愈黎愈癲,人都愈黎愈喪。依家愈黎愈多倫常慘劇,唔係阿仔斬左阿媽個頭,就係童黨圍毆虐待燒屍,碎屍沖落廁所。依家只係開槍殺人,算係咁啦。見怪不怪。求其寫完個Story,返屋企啦?」
阿Keith仲唔想放棄:「但係你唔覺得成件事仲有好多野值得去探究?例如阿源個女朋友Salina,點樣會有把槍?佢又點會識整炸彈?唔通佢識得恐怖份子?」
「諗下算啦,駛咩去查?我地報紙佬最識做咩?」同事奸笑,「係作呀!查既野,交番俾警方去查算啦。」
「無你咁好氣,我返屋企先。你要諗就慢慢諗啦。」
唉,阿Keith咬咬筆桿,生活迫人,點都要寫到嘩眾取寵先得。於是佢亦都開始寫故:「升降機殺人案,原來內有文章,今日獨家專訪受害人何夕琛,雖然佢已被判精神失常,但係亦都清醒既時候。佢透露原來係阿源幾度性侵Salina,終於令到佢忍無可忍,伺機報復……阿琛亦一直有提供心理輔導,無奈無法令到Salina進行佢既復仇大計……」
真係無趣。阿Keith決定遲D真係要寫篇長篇小說,要係升降機打打殺殺,主角一定要有依家呢三個人,再續今生,未了之緣。最好就係阿琛要反而同番Salina一齊既,咁就過癮啦。
阿Keith對住電腦,繼續奮鬥。
(我岩岩係大廈閉路電視見到……全文完)
後記:
如果唔係因為紫色西瓜波既升降機故人氣,有人要求想睇番原案小說,可能我都唔會上水係講故台度蒲頭寫埋個故。所以無論如何,第一句都係多謝支持先,潛左咁耐都仲記得我。
講故台自從上年開始漸漸有人俾出版商發掘出書之後,幾乎每逢書展都必起紛爭。在一片無意義但令人煩擾既謾罵之中,我就已經同紫波講我會減產,甚至唔寫。而正因為咁樣,先會出現「我sell橋,紫波寫出黎」既情況出現。
當初呢個故成個storyboard,可能都唔超過一千字,只係我係gmail同紫波講出黎。紫波覺得做得過,就將佢改頭換面,變成佢既長命故。我真係好佩服佢既毅力同創造力,因為竟然可以將個故完全變晒質但都仲可以咁好睇,仲多左咁多活靈活現既人物。
我自從改寫短篇之後,一直都比較注重橋段既鋪排多於人物既塑造。所以有睇既都留意到,過往故事既人物不過匆匆,只有小貓三四隻。成日都係佢地兜兜轉轉,將佢地既所見所聞用第一身或者第三身寫。例如誠品女、地鐵清潔工都係咁。
而今次更加集中,因為大部分時間都係得阿琛一個唱獨腳戲,到阿源小殺出現,已經去到故事中段,進入尾聲。可能有人睇完個故,因為我文筆太廢,都係唔明究竟成件事係點,如果排出時間序,就會係咁。[以下係嚴重劇透]
-阿琛就學,因學長計劃結識阿源
-阿源小殺拍拖
-小殺擔任圖書管理員一職
-雙方了解後,阿源負能量漸現
-阿源小殺感情變淡,阿琛於圖書館出現
-阿琛暗戀小殺。小殺對阿琛有好感
-阿琛終於決定以書信表白
-命運當日,被阿源撞破
-小殺決定同阿琛劃清界線,以保阿琛,往後一直壓抑情感
-但阿源依然懷恨於心,開始設計如何加害阿琛大計
-阿源公器私用,開始製作閉路電視影像,並製作劇本
-長時間無事發生後,阿琛開始睇閉路電視(故事一開始)
-阿琛睇閉路電視上癮
-阿琛發現所謂「神秘組織」,如痴如醉。
-實質只為阿源在幕後一直控制。
-阿源甚至仍與阿琛再會,表面冰釋前嫌,實質只為觀察成果。
-小殺發現阿源計劃。
-小殺開始循各途徑購入武器,營救阿琛。阿源一無所知。
-阿琛「終極之夜」無所獲,開始失去理智。
-阿琛不願求醫,胡亂食藥,精神更差。
-小殺見勢色不對,向阿琛發出警告,無用。
-阿琛上天台踏空,為小殺所救。
-阿琛了解事情來龍去脈,在小殺要求下,約好阿琛N日後於阿源大廈內待命。
-阿琛接受治療。小殺開始計劃同歸於盡方案。二子一無所知。
-N日後,小殺拒絕阿源搞野要求。
-阿源收假Whatsapp,以為阿琛已死。
-小殺阿源攤牌。小殺裝作無事,二人食Tea乘升降機途中,阿琛進入。
-阿源精神及肉體飽受摧殘至死。
-小殺告白,但阿琛才發現小殺亦早已精神崩潰
-小殺宣佈炸毀升降機
-升降機炸毀,大廈底層陷入大火。小殺阿源雙雙燒成炭。阿琛嚴重燒傷毀容,但奇蹟生還
-事件一連數日於各大報紙成為頭條。
-M日後,記者阿Keith偷入小欖探望阿琛。
-阿琛已被判定精神錯亂。自認土星人,甚至認為自己殺了阿源小殺。
-阿Keith無大收穫,回報館另撰新篇,故事結束。
Anyway,個故事都寫得幾開心。又,已經有書商想聯絡我將我既短篇小說陸續出版,但係我都係心大心細,未作答覆。因為不為名不為利,當初第一次出書都係玩下,點知咁大麻煩。所以我都未必會應承,反正大家都唔會有咩損失。但係紫波既小說,大家到時一定要買。因為都會有我個名架(我估)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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